☆﹀╮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╲╱=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【书本网】整理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版权归原文作者!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═ ☆〆 书名:杀熟 作者:丝竹乱耳 熟人好,熟人好,易哄、易坑、易推倒。 憨直攻被腹黑诱受吞吃入腹的故事,短篇。 登门入室的倒贴狂again。 内容标签: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:主角:贺冰,廖羽程 ┃ 配角: ┃ 其它:伪竹马 ☆、不速之客 ?  周六,生物钟准时在七点四十分叫醒贺冰,他看了眼手机,又倒头继续睡了过去。贺冰再睁眼时是被家里老妈的电话吵醒的,这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半,贺冰按下接听键,又闭上了眼睛,“喂,妈。”   “儿子,还没睡醒哪?”   贺冰翻了个身,“快了。”   “跟你说个事,哎,你别又睡着了啊。”   贺冰把手伸进衣服里挠了挠肚子,“说吧,听着呢。”   “你崔阿姨的儿子,小廖,你还记得吧?以前总上我们家玩那个。”   贺冰当然记得那家伙,“廖羽程啊。”   “嗯,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,读书一路到大都是同学。”   “还行吧,干嘛?”   “昨天我听你崔阿姨说,小廖他们公司刚把他调到总部去了,下周就开始正式上班,这时间也挺紧的,小廖来不及找房子,结果我一听,他们总公司就跟你在一个城市,人家小廖一个人在外地也不容易,我就跟你崔阿姨说让他先到你那住一段时间,等什么时候找好了房子再搬出去。”   贺冰的大脑瞬时清醒过来,“啊?”   “怎么,你那里不方便?你女朋友不是刚吹了吗。”   “不是。”贺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,抓了抓被睡得乱蓬蓬的头发,“这种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?”   “我这不是正跟你说着吗?”   贺冰都快要抓狂了,“妈,你好歹也先问问我的意见再答应人家吧,哪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往我这里塞?”   “哪里是随便。”贺母对自家儿子的话十分不满,“大家街坊邻居的来往了十几年,都这么熟了,这么点小忙帮一帮又怎么了?而且人家小廖一个人在外地,容易吗?”   贺冰知道自家老妈就是这副热心肠,她想帮人就算了,可也不该让自己去替她做好事,“妈,我也一个人在外地,我容易吗?”   “我知道你不容易啊,所以让小廖住你那里,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,现在女朋友又没了,有小廖在,好歹有个熟人能互相照应一下。”   贺冰这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。   那头贺母又说道:“对了,昨天我跟小廖说了你的地址,他今天一大早的飞机飞过去,现在差不多也该到你那了。”   贺母话刚说完,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“叮咚——”贺冰听见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。   “不是吧——”贺冰扶额。   贺母听见他下床的声音,问:“儿子,终于起床了?”   “能不起来吗,廖羽程都到了。”贺冰万般无语地穿好拖鞋,又朝电话里说了一句,“妈,你真是雷锋!”   贺冰胡乱用手扒拉了一下头发,压平乱翘的呆毛,又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宽大T恤,揉掉眼屎,这才走到外面打开了大门。   “贺冰!”门外一张俊秀端正的脸正笑得灿烂,廖羽程腿边放着两个箱子,身上还挎着个包,半点不见旅途的疲惫,他元气十足地跟贺冰打招呼,“真是好久不见了。”   “呵呵,好久不见。”贺冰摸着后脑,有些尴尬地欠了欠身,给廖羽程让出一条道来,“进、进来吧。”   贺冰这时候才发觉,刚才自己随便修整一下外表果然是远远不够的,在这个人面前,他多少又有了点当年那种相形见绌的感觉。   而贺冰的屋子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感觉,他的屋子那是相当的乱,家里差不多就跟个垃圾场似的。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沙发,好歹给客人腾出个座位来,道:“坐啊,呵呵,我这有点乱。”   “没事,男人嘛,不都这样吗。”廖羽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,一点都不介意,笑吟吟地在报刊杂志和脏衣服之间的空隙里坐了下来。   贺冰在原地杵了一下,这才反应过来要给客人倒杯水,可家里凉水也没备着,又不能直接去水龙头里接一杯,贺冰只得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递给廖羽程,“家里也没别的了,喝点啤酒解解渴,呵呵。”   廖羽程微笑着接过来,“我就喜欢喝这个,谢了。”说着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,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啤酒。   廖羽程的大方从容催得贺冰愈发的窘迫,“我妈刚刚才跟我说了你要来的事,你敲门的时候才挂的电话,我一点都没来得及准备,真是不好意思了。”   廖羽程放下啤酒,脸上带着点歉意,“不好意思的是我,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住到你家来,这段时间都要麻烦你了。”   你也知道是麻烦我!贺冰心里有气,但他向来是个老好人的性子,这时候再觉得不满也只能先忍了下来,他道:“没事,你尽管在这住着,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搬。这都快中午了,你饿了没?你等我一下,我收拾收拾,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吃东西。”   廖羽程朝他笑着点头,“好啊。”   贺冰进到卫生间里洗漱,刚关上门就忍不住贴在门后重重叹了口气,自己这副邋里邋遢、睡到中午才起床、又脏又懒又无为的单身青年形象,怕是要彻底暴露在廖羽程眼前了。   廖羽程其实算是贺冰的一个小小的心结,两个人从小就认识,一路长大十几年,互相都知根知底的,熟是真熟了,但要说是多好的朋友,那倒真算不上。其实说起来,二人也曾经有过一段相当亲密无间的友谊,但大概是从进入青春期以后,二人就慢慢有些疏远了,当然,是贺冰先疏远的廖羽程。   廖羽程这个人,什么都比他好一点,成绩比他优秀一点,长相比他帅气一点,性格比他讨喜一点,脑筋比他聪明一点,这么多个一点加在一起,拉开的距离可就不止一点了。两个人年纪一样大,当初没少被周围的大人拿来互相比较,比较的结果当然就是贺冰什么都比廖羽程略逊一筹,十几岁本来就是十分在意自尊和面子的年纪,这么一来二去的,贺冰心里难免对廖羽程生出了些芥蒂,又因为各自都有了其他朋友,二人便慢慢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了。   贺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脸刚睡醒的朦胧,又低下头,看到一身不修边幅的打扮,跟刚才廖羽程那副阳光好青年的模样差了不是一星半点,他们之间的差距,在这些年里又被拉得更大了吗?   贺冰想起来,当初廖羽程和自己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,大学时,廖羽程的学校就在他的隔壁——当然学校的名气也比他的要大一点,说起来,这个城市也是廖羽程曾经生活了四年的地方,他这么突然回来,难道就没有其他朋友可以投靠,非要挤到自己这狗窝里来不可吗?   还是因为自家老妈实在太过热情?   算了,既然来都来了,就好生招待几天吧,贺冰这么想着,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起脸来。   ? ☆、清理门户 ?  等贺冰把自己收拾完毕,客厅里的廖羽程也刚把一罐啤酒喝完,贺冰把钱包和钥匙装进口袋里,刚打算出门,想了想又把屋里的垃圾袋给提了出来,把桌上那些该扔的东西全塞进去。   二人一起出门,贺冰扔完了垃圾,搓了搓手,问:“中午你想吃什么?我们也好久没见了,这顿我请客,给你接接风。”   廖羽程却道:“今天这么不请自来地住进你家,我心里不好意思得很,哪能还让你请我吃饭,这顿当然该我请。”   “其实……”贺冰在他面前总想挣点面子,还想再坚持一下,廖羽程却打断了他,笑着看他道:“好啦,你想吃什么?”   贺冰一下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妥协不行似的,他摸了摸后脑,道:“那就吃饺子吧。”   二人去了附近一家贺冰经常光临的饺子馆,吃完饺子后,贺冰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,便对廖羽程道:“你今天早上起这么早,吃饱了回去睡个午觉吧。”   廖羽程伸手给贺冰递了张纸巾,点头道:“行。”   “哎哟。”贺冰想起了什么,眉头都皱到了一起,“我那乱糟糟的,而且就一张床,晚上该怎么睡啊。”   廖羽程擦了擦嘴,丝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,“你的床够大吗?如果够大就一起睡吧,我反正没关系,如果你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觉的话,我晚上就睡沙发好了,反正现在天气也不冷。”   让廖羽程睡沙发当然是不行的,回头让自家老妈知道了肯定又要挨训,贺冰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男人,一向也没什么私人领域不许侵犯的意识,廖羽程这么一副不介意的态度反而让他松了口气,他道:“我也没关系的,不过我这人睡觉有时候不太老实,我女朋友以前就老跟我抱怨。”   廖羽程把用过的纸巾捏在手里玩弄,问:“你女朋友跟你住一起?我突然来你这是不是太不方便了。”   “嗨。”贺冰摆了摆手,“都是前女友了,分了一个多月了,我还以为我妈跟你说过了呢。”   廖羽程笑了笑,没有答他,只道:“我现在倒也不怎么觉得困,还是想先去买点东西,我好多日用品都没带过来,现在刚好出来了就顺便去买吧,省得晚点还得再出来一趟。”   贺冰觉得他这话甚有道理,既然自己今天没请人吃饭接风,那么现在也该陪陪人家去买点东西,哪怕只是当个搬运工,于是他道:“行,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   二人去了附近一个大型超市,兜转了半天,最后收获了满满一车东西,从牙刷口杯到肥皂厕纸,从葡萄香蕉到白菜猪肉,甚至还有一套床上四件套。结完账,二人提着满满当当四个袋子回家,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,廖羽程已经主动开始整理起茶几和沙发上的杂物。   贺冰平时是半点没心思收拾这些的,他对一切物质条件的要求都很低,只要能保证生存足矣。屋子乱是乱了点,但无伤大雅,反正能住人嘛,可现在既然廖羽程这个客人先动起了手,他一个主人哪能瞪着眼睛袖手旁观,于是也只得跟着廖羽程一起做起大扫除来。   客厅里折腾了半天,廖羽程又开始收拾起卧室,第一件事便是把床单被套之类的全拆了,换上刚刚买的那一套,贺冰一边在旁边给他搭手帮忙,一边不禁感慨道:“被你这么一收拾,我这才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了。”   廖羽程把一个枕套狠狠甩在了地上,笑问:“怎么,你女朋友之前不会帮你收拾屋子?”   “她啊,就跟我差不多,我们为了谁倒垃圾谁洗碗这种事都能吵起来。”贺冰发现自己又在主动暴露缺点,顺带还坑了前女友一把,于是赶紧闭了嘴,又道,“像你这样多好,讲卫生,爱干净,我真该多跟你学学。”   虽然不太乐意,但贺冰确实得承认自己和廖羽程的差距,也难怪从小那些大人们都更喜欢廖羽程,即便是贺冰自己,在那点酸溜溜的不乐意后面,也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羡慕。   廖羽程轻笑了一下,“那倒不必,反正我们两个里面,有一个讲卫生爱干净就够了。”   贺冰还没反应过来,廖羽程便又朝他道:“帮我扯着床单那头,我好把它铺平。”   “哦,好。”贺冰依言照做。   好不容易把卧室整理好,廖羽程对贺冰道:“你把书房整一整,我去打扫卫生间。”   “行。”贺冰转过身进了书房才觉得有点不对,廖羽程刚来了不到半天,怎么现在看起来反倒他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似的?不过贺冰那一向简单的头脑也没多想,只当是分工合作大扫除了。   廖羽程进到卫生间里,发现盥洗台上还放着两套杯子牙具,他不知道哪个才是贺冰的,于是就全都扔进了垃圾桶,换上自己刚买的新东西,两个人的口杯和牙刷都是一样的款式,只是颜色有所不同,摆在台上显得干净整洁。廖羽程又将卫生间的地板和马桶都刷了一遍,扔掉了原有的洗发水、香皂和一支没用完的女士洗面奶,最后把盥洗台上的镜子擦干净,整个卫生间焕然一新。   廖羽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志得意满地笑了。   这时候贺冰刚从书房里出来,“书房我整得差不多了,你那边要帮忙吗?”   “不用。”廖羽程拎着一堆该扔的东西从卫生间里出来,“我这边也都弄好了。”   接着廖羽程又把贺冰积累的脏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,贺冰走过来看了一圈,像是在找什么东西,廖羽程问:“你在找什么?”   贺冰道:“刚才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什么的你也放进去了吗?怎么一转眼就找不到了。”   “那些都很旧了,要再洗干净晾干也很麻烦,我就把它们都扔了。”廖羽程又笑着问了他一句,“不介意吧?”   “不、不介意。”贺冰其实对这种东西无所谓,只要有的用,谁管那是旧的还是新的,只是贺冰愈发地觉得,好像廖羽程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了。   两个人把一个下午的时间都用来打扫屋子,最后成果喜人,贺冰的小屋总算重新变得窗明几净、井井有条。贺冰虽然一向懒得折腾这些,但现在真的身体力行之后,看着整洁一新的屋子,心中还是颇有几分喜悦和成就感。   他瘫坐在沙发上,满足地叹了口气,要不是今天廖羽程来了,这个家还不知道要继续邋遢到什么时候呢。   看来自家老妈说得对,一个人在外地,有个熟人能互相照应一下,总不是坏事。   ? ☆、同吃同床 ?  折腾了一整个下午,连贺冰这种一觉睡到中午的都觉得有些疲惫,廖羽程却跟精力用不完似的,刚晾好衣服就开始下厨做饭,贺冰心里是真有些过意不去了,他跟着廖羽程一起进了厨房,道:“你住到我家来就是客人,哪有客人都没休息一下就一直在做家务的,你晚饭别做了,到外面去我请你吧。”   廖羽程却道:“我一声不吭跑来麻烦你,这段时间多包点家务是应该的。对了,你看这房租该怎么算?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找到合适的房子,先付一个月吧?”   “哎哟,别别别。”贺冰连忙摆手,“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,我哪能还收你房租呢。”就算他斗胆收了,回头自家老妈能给他好果子吃吗?   廖羽程见他这么说,便也不再坚持,笑道:“那我不出钱,总得出点力气,以后我下班了要没别的什么事,晚饭就都由我来做吧。”   贺冰心里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,嘴上道:“那怎么好意思呢。”   “没什么的,我反正都做习惯了,总吃外食也不好。”廖羽程把下午买的肉菜拿了一点出来,又道,“你现在有空帮我把青菜洗一下吗?”   “有空有空。”贺冰心里正有点感激,这时候赶紧把青菜接了过来,打开水龙头就开始洗菜。   廖羽程正在菜板上剁排骨,没一会便剁完了要到水池边洗手,他看了看贺冰手里的活,笑了笑,道:“你平时没怎么洗过菜吧。”   “啊。”贺冰愣着脸抬头应了一声,廖羽程确实没说错。   “你这样洗不干净的。”廖羽程来到贺冰身后,伸长手臂,分别抓住了贺冰的两只手,细心指导起他来,“先把菜叶子都掰下来,然后再一片一片地洗,两面都得洗干净了,水不要开得太大。”他抓着贺冰的手示范着洗了几张菜叶,“就像这样,明白吧?”   廖羽程刚切完肉,手上有些滑腻腻的,又有些冰凉,握着贺冰的手时有种蛇一般的温柔,他在贺冰的身后和他挨得近,下巴几乎都放到了贺冰的肩膀上,说话时的气息也喷洒在他颈间。   “明、明白。”贺冰觉得怪不自在的,刚想动一动,廖羽程已经立刻放开了他。   “之前也没问你喜欢吃什么,今晚就炖个玉米排骨汤,炒个青椒牛肉,再来盘青菜,这样行不?”   “行,你做什么我吃什么。”贺冰有的吃就满意了,根本没别的要求。   廖羽程暗笑了一下,倒好养活。   廖羽程花了好一阵功夫终于将两菜一汤做好,贺冰看着这热腾腾的饭菜,心里竟忽然有些感动,“除了我妈,还没谁给我做过饭呢。”   廖羽程给他盛了碗汤,问:“那你以前跟你女朋友都是在外面吃?”   贺冰喝了口汤,“嗯,公司里有食堂。”   “食堂也挺好的,方便省事,不过还是自己做的饭吃起来可口舒心。”   贺冰点头赞同,“可不是吗。”把汤喝完,他又道,“这汤味道好,你手艺真不错。”   廖羽程帮他盛了饭,笑道:“那就多吃点。”   吃饱喝足,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,说的不外乎都是分开这几年里的经历,贺冰突然感叹道:“我妈说你这回是被调到总公司了,这几年你应该混得挺好的吧。”   廖羽程轻描淡写道:“还行吧,你不也混得挺不错的吗。”   “哎,拉倒吧,你看我家里这样就知道了。”贺冰没什么大出息,远远算不上事业有成,但也不是虚度日子的懒汉,正经来说,他就是个凡人,普罗大众里不好不坏的一个,不冒头,也绝不垫底,有一份前景不错的工作,毕业几年后在家里的资助下买了房子,然后每个月辛苦地还着房贷,没多少闲钱,却也足够维持还算体面的生活。   但他在廖羽程面前总有点习惯性的自卑,又因为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,叹气道:“我跟你比不了,我妈总说我愣头愣脑的,这回连个女朋友都守不住。”   “我觉得你挺好的呀,实诚厚道,没什么花花肠子,长得也不错,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。”廖羽程夸起人来丝毫不带恭维的油滑,显得充满诚意。   “你喜欢有什么用,人家姑娘就不喜欢。”   “那是她们没眼光,如果你要找对象的话,还是该找个懂得欣赏你的人。”廖羽程笑着拍了拍贺冰的肩膀,“我先去洗澡,今晚想早点休息。”   “哦。”贺冰看着他站了起来,拿好换洗的衣服便熟门熟路地往卫生间走去,廖羽程今天估计是真累了吧,他想。   现在是五月底,时间已经入夏,廖羽程洗完澡只穿着一条短裤走了出来——不是内裤,只是一条居家的裤衩,他一屁股坐在贺冰的身边,拿着毛巾使劲擦起自己的头发来。廖羽程身上冒着湿润的水汽,混合着新买的沐浴露的清香气味扑到贺冰的鼻端,他洗完澡后身子没有完全擦干,腰腹上的水珠在擦头发的动作中从上而下滑落,最后消失在短裤的裤腰里。   作为一个男人,贺冰难免下意识地想要拿廖羽程的身材跟自己的比较一番,于是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。只见廖羽程身材修长紧致,肌理分明,不显粗蛮却蕴含力量,皮肤细腻而富有光泽,真是非常漂亮的男性身体。   贺冰稍微侧过脸,暗暗地打量着他,心想自己的身材好像也没比他差,这时候廖羽程扯下头上的毛巾,笑着问他:“怎么了?”   “啊?”贺冰回过神来,“没、没怎么啊。”   廖羽程又继续擦起头发来,“那干嘛一直盯着我看。”   你好看呗。但贺冰当然没这么说,不过还是夸了一句,“你身材练得不错。”   廖羽程又笑了,“那要不要一起练练?”   贺冰只当他是随口一说,自己也随口就答应下来,“行啊。”   廖羽程擦完头,用手指顺了顺头发,意味深长道:“那好,以后机会多着呢。”   廖羽程洗完澡后就上了床,贺冰以为他先睡下了,自己也进到卧室里时才发现他还在玩着手机,他道:“还没困?今天你可够辛苦的了。”   廖羽程收了手机,冲他笑道:“等你呢。”   这话听在贺冰耳朵里总有那么点古怪,毕竟连他前女朋友当初都很少这么对他说过,他上床躺好,道:“睡了啊。”   廖羽程回他,“晚安。”   新换的床单干净舒适,贺冰躺在床上觉得一阵惬意,突然又想起了什么,道:“如果我晚上睡觉打呼噜或者压着你了,你就直接把我踹醒,别跟我客气。”   廖羽程侧过身来面对着他,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有些发亮,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   ? ☆、杀熟要狠 ?  然而廖羽程在遇到贺冰所说的状况时,并没有如言照做,于是当第二天贺冰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廖羽程的身上,一条大腿毫不知耻地横跨在廖羽程的两条腿上,手臂刚好压着人家的胸口,脸也埋在他的颈间。   贺冰吓了一大跳,赶紧把自己从廖羽程的身上挪开,他的分量着实不轻,他都怕自己把廖羽程给压没气了。   幸好廖羽程顽强,没给他压出个好歹来,这时候他察觉到贺冰的动静,动了两下眼皮,缓缓睁开了眼睛,他一看到贺冰就笑了,“早。”   贺冰给他笑得愈发觉得抱歉,“不是跟你说压着你了就踹醒我嘛。”   廖羽程却是一脸不知,“你压着我了?”   “嗯啊。”难道他没发现?贺冰有些意外。   果然,廖羽程道:“昨晚睡得沉,一整晚都没醒过。”   贺冰傻笑了一下,“呵呵,那你睡眠还真不错,要是换了我以前那个女朋友,早气得把我踢下床去了。”   廖羽程赞同,“看来比起她,还是我更适合跟你睡在一起。”   昨晚睡得早,今天两个人也醒得早,贺冰先下了床去,廖羽程看他走出了房间才开始揉起自己的腿来,他娘的,那家伙还真挺重,腿都给他压麻了。廖羽程抱怨归抱怨,心里却一阵甜丝丝的,揉完了腿,他又挪到刚才贺冰睡过的地方滚了两下,把脸埋在他的枕头里深深嗅了几口,得意地笑了满脸,这才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。   起床后廖羽程给二人煮了面条,廖羽程吃完面后就出了门,他没说去哪,贺冰便也没问,也许是找以前的朋友叙旧去了,也许是去中介看房子。   贺冰和廖羽程好几年没怎么联系过了,以前读书时二人的关系也不算亲密,如今重逢后相处了一天,贺冰发现廖羽程其实是个挺知情识趣的人,整天笑容满面的,为人十分亲和体贴,不光说话好听,还不显得虚伪,跟他相处时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觉。而且廖羽程擅长家事,人又勤快,虽然没打招呼就住进了贺冰家里,但现在非但没让贺冰反感,反而还让他感觉自己占了点便宜。   大概廖羽程已经把寄人篱下发展成一门艺术了。   廖羽程走后贺冰没什么事做,便又像以前一样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,一直到了下午,贺冰突然听见一阵门铃声,这才反应过来是廖羽程回来了。   廖羽程进门时笑眯眯的,把自己手上提着的东西朝贺冰亮了一下,“我买了西瓜。”   贺冰最喜欢吃西瓜,看到时眼睛顿时一亮,“这个西瓜漂亮!”   廖羽程进了屋,笑道:“先放进冰箱里冰一冰,晚上再拿出来吃。”   晚饭后,廖羽程从冰箱里把西瓜拿出来,西瓜并不大,刚好可以切开一人一半用勺子舀着吃,廖羽程拿了刀正要切,看到贺冰正在一旁捧着手机皱眉头,他不由问道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   贺冰收了手机,道:“一个大学同学,天天在微信里发广告卖东西,一会儿卖阿迪耐克,一会儿又卖化妆品,他在朋友圈里发了还不算,非要一个一个地跟我们推销,谁知道他卖的东西是不是正品,每天总要跟他应付几句,烦都烦死了。”   廖羽程道:“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,他们就专做熟人生意,卖的东西不怎么样,价格还高,亲戚朋友碍着人情面子不得不买,事后发现货不对板也只能自己吃闷亏。”   贺冰啧啧两声,评价道:“真缺德。”   廖羽程举起手里的刀,找准西瓜的中线,把刀锋对了上去,道:“这种杀熟的生意通常只能做一次,等有过教训之后,就不会有人再上第二次当了。”廖羽程握紧了刀,嘴角微翘,“机会只有一次,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,下手时一定要狠、要准。”说着用力往下一劈,落刀果断,利刃寒光,西瓜一下就成了两半。   贺冰看着那刀起刀落,不知怎的着实被吓了一下,仿佛那刀咣当一声劈中了自己,心脏猛跳了一下,接着泛起一丝哇凉哇凉的惧意。   廖羽程把半个西瓜递给他,笑得温和暖煦,“呐,吃吧。”   客厅里有些闷,两个人一起到了阳台上,五月底的天气还算不上太热,贺冰吃着冰凉凉的西瓜,吹着落日后的徐徐晚风,心里好一阵惬意。   阳台上有张长椅,二人一起在上面坐了下来,廖羽程突然开口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,小时候我们两个天天混在一起玩,每次都是我做完了作业先去你家找你,你作业做得慢,总是一边偷着往外跑一边被你妈揪着耳朵回房间。”   虽然不怎么光彩,但现在回想起小时候的那些破事,贺冰也觉得忍俊不禁,“都多少年前的事了。”   廖羽程舀了一口西瓜送进嘴里,又道:“到了夏天的时候,我奶奶总给我们留着冰好的西瓜,我们玩累了就一起吃,一人一半,用勺子舀着吃,就像现在这样。”   贺冰一时间也有些感慨,“一晃我们都这么大了。”   廖羽程继续道:“我记得上了初中以后,大概是从初二开始,你好像越来越不爱搭理我,有时候放了学等你一起回家你也非要一个人先走,找你打球你也不爱来了,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,本来那么好的朋友越变越疏远,我当时还挺难过的。”   这还是廖羽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贺冰说起自己的心里话,贺冰给他说得一阵愧疚和心虚,咽下一块西瓜,支吾着道:“没、没有,那时候不是学习比以前紧张了么,我成绩又没你好,就想着多花点时间在课业上,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玩了。”   廖羽程轻笑了一下,“后来上了大学,刚巧就在你隔壁,那时候偶尔也去你们学校打打球,当时我就想,要是我突然间在你们学校遇见你,你会不会连我都不认得了。”   “怎么会呢。”贺冰的愧疚愈发强烈,他低下头用勺子戳着瓜瓤,“我就算不认得别人,也不会不认得你啊。”   廖羽程凑过来看他,笑问:“是不是真的呀?”   “当然是真的。”贺冰心里酸涩,步入社会越久,他越明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有多珍贵,他本可以有一个同穿一条裤衩的兄弟、两肋插刀肝胆相照的死党,可却因为自己那点小肚量生生地和人家疏远了,贺冰心里的歉意与后悔交织,道,“难得我们又聚到了一起,我这你爱住多久住多久,就算以后搬出去了,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吭声,没事也多来往,我们还跟小时候一样,好不好?”   贺冰没什么城府,因此看人时双眼总是很真诚,廖羽程爱极了他这样的眼神,温声道:“那可这么说定了。”他稍微挨近了贺冰,把手朝他脸上伸去。   贺冰不知他要干嘛,下意识往后靠了些,只见廖羽程摘下了他嘴边的一粒西瓜籽,放大的笑脸在他眼前,“瓜籽都沾到脸上了。”   “哦。”贺冰抿住了嘴,不知怎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   ? ☆、初战得胜 ?  第二天就是周一,廖羽程终于要到总公司报到,贺冰也得开始新一周的工作。因为贺冰这个小组负责开发的一款软件下周就要正式投入测试,这周大家都得加班加点地完成最后的编程和修补工作。   贺冰这个人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其他,直到廖羽程给他打来电话时,他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。   “贺冰,你今天不回来吃饭吗?”   贺冰一看表,时间都快七点了,工作又还没做完,一时肯定赶不回去,他心里有些抱歉,道:“我正加班呢,也忘了跟你说一声,对不起啊。”   那头廖羽程并没介意,只是关心地问道:“你工作到现在,晚饭吃了吗?”   贺冰当然还没吃,这时候公司食堂肯定也没剩下什么饭菜了,他道:“还没呢,一会儿我跟同事叫外卖,今天估计得晚点回去。”   廖羽程道:“我在家里饭都做好了,你现在又回不来,剩下这么多饭菜也怪可惜的,要不这样吧,你也别叫外卖了,我把晚饭给你送去。”   贺冰赶紧劝阻他,“不用不用,哪用这么麻烦,我随便对付一下就行。”   廖羽程却根本不允许他拒绝,道:“还是我给你送饭吧,就这么说好了,我现在就过去,你们公司在金源大厦对吧,我到了给你打电话。”   “哎——”贺冰话都没来得及说完,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,“他不会真要给我送饭吧......”贺冰小声嘟囔。   廖羽程还真就给他送饭来了,半小时之后,贺冰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,是廖羽程打来的,“我到楼下了,你们公司在几楼?”   贺冰一听他真的来了,虽然没觉得意外,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,于是他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,道:“我们在十六楼,我去电梯口接你吧。”   贺冰刚到电梯口不久就听到了“叮”的一声,廖羽程的笑脸从渐渐分开的电梯门间一点点出现,他一看见贺冰便笑道:“久等了,肚子该饿坏了吧?”   贺冰听着他这话,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东西,心里突然就跟热水袋被灌满了热水似的,有种鼓胀鼓胀的暖意,他赶紧去接了廖羽程手里的饭盒,道:“都跟你说别来了,跑这一趟多麻烦。”   “没事,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。”   贺冰发现他手里拿了不少东西,便有些奇怪地问:“你这都还带了些什么?”   廖羽程道:“你电话里不是说了吗,你其他同事也还没吃晚饭等着订外卖呢,你吃饭的时候当然不能光让他们看着,所以我也给他们带了点东西。”   “啊?哦。”贺冰是真没想到这么多,直到现在听廖羽程这么一说,他才不得不佩服廖羽程的细心周到。   廖羽程给贺冰带的晚饭被装在一个三层的饭盒里,一层是白米饭,一层是肉和菜,最下面是依然热腾腾的汤。贺冰不知道他这饭盒是哪来的,反正肯定不是自己家里的东西。   廖羽程把水果切好了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里,还带了牙签方便大家插着吃,路上又顺便买了两盒点心,把其他几个还没来得及吃上晚饭的同事全照顾到了。同事们一边享用着这加班福利,一边忍不住啧啧称赞。   “兄弟,你是贺冰的朋友?你真是太够意思了。”   “老婆饼给我留点,滚,你都吃两块了!”   “贺冰,你朋友对你也太好了吧,比我老婆对我还好。”   “就是就是,当初你跟秦瑶瑶时都没这待遇吧。”   贺冰正大口着吃饭,听到同事们的赞叹光知道嘿嘿傻笑,他心里也高兴,廖羽程这一趟过来,不光让他享受到久违的关爱,也让他在同事面前挣足了面子。他嚼着嘴里的东西,没忍住朝廖羽程那边多看了两下,只觉得眼前这家伙越看越顺眼。   廖羽程多好的一个人啊,长得挺帅,性格也不错,为人处世更是没得说,工作上虽然不了解,但应该也有些作为,不然也不会被调到总公司,最关键的是廖羽程对他好,对他那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的好,当初他怎么就因为别人比自己优秀而疏远了人家呢,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来,贺冰愈发地为自己的小气而感到无地自容,幸好现在他们又聚到了一起,幸好还有机会找回儿时的情谊。贺冰喝下最后一口汤,擦了擦嘴,又朝廖羽程那边看过去,廖羽程察觉到他的目光,对着他微笑了一下,贺冰也朝他笑了起来,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气,忍不住低下了头。   吃完东西后大家继续开工,廖羽程并没有提前离开,而是坐在一旁边玩手机边等贺冰,直到快十点的时候,大家终于把今天的工作完成,贺冰疲惫地伸了个懒腰,廖羽程已经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,他走到贺冰的身边,拍了拍他肩膀,道:“今天辛苦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   贺冰被这话触动了一下,抬头看他,“哎,走吧。”   回家路上,贺冰感慨道:“今天真谢谢你了,除了我妈,真的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。”   “没什么,我以前也经常加班,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,累了总希望能有个人给自己送点热饭热菜,再来几句嘘寒问暖,所以今天我一听说你加班连饭都没吃,马上就想着给你送饭来了。”   贺冰心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感动,像湖面上微微的涟漪不断扩散开来,他真心诚意道:“羽程,你太有心了,以后我也给你送饭,我来给你嘘寒问暖,你要遇上什么事,第一个就来找我,给自己兄弟帮忙我绝无二话。”   兄弟吗,廖羽程虽然对贺冰的反应暗自有些得意,但对这个称呼倒还是有些不满,他开口问道:“对了,刚才听你同事提起一个叫秦瑶瑶的人,是你之前的女朋友?”   贺冰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,应道:“嗯啊。”   廖羽程又问:“你那个女朋友,你的同事都认识她吗?”   “嗨,我们这种码农你也知道的,整天接触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,工作又忙,哪有机会出去认识什么女孩子,还不就是内部解决了,秦瑶瑶就是我们公司的,当初我们在一起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了,还好我跟她不在一个部门,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尴尬。”   “哦。”廖羽程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,接着又换了副轻松而体贴的语气道,“你今天加班也够辛苦的,回去赶紧洗个澡,好好睡一觉吧。”   ? ☆、洗澡风云 ?  贺冰累了一天,一上床就倒头大睡,廖羽程在黑暗中挨近了他,把脸贴在他锁骨上蹭了蹭,再亲了一口,想想还是觉得不够,便又把贺冰的一只胳膊拉过来搭在自己的腰上。   廖羽程靠在贺冰怀里,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。   第二天贺冰被闹钟叫醒时,发现自己正和廖羽程四肢相缠,交颈而卧,这姿势怎么看都带着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,就像之前贺冰跟前女友感情最好的那阵,晚上亲热后一直互相搂着对方睡到天亮的样子。   贺冰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廖羽程,接着摸到手机把闹钟关掉,廖羽程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,一脸不知情的无辜样子。贺冰暗暗在心里怪了自己几句,这才离了前女友几天就寂寞成这样,旁边睡个人就缠上去乱抱一通,至于吗?好在廖羽程似乎还没有发现,就算发现了应该也不会介意,他人那么好,怎么会跟自己计较这种小事呢。   贺冰想得自顾自笑了一下,廖羽程一副初醒朦胧的样子,软着声音问他:“你笑什么呢?”   这语气仿佛在贺冰的心尖上挠了一下,他掩饰道:“没、没什么。”晨起的廖羽程看起来还挺迷人的,他想。   贺冰这周过得天昏地暗,几乎天天都得工作十二三个小时,甚至有一天回家时已经到了深夜,可不管他回来多晚,廖羽程总会一直等着他,有时候是坐在电脑前看电影,有时候是趴在床上玩手机,非要等到贺冰也上床后他才会关了灯睡下,关灯后两人再说一会儿话,讲讲自己今天的事情,贺冰总会耐不住困意先睡着,然后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廖羽程又是相拥而眠。   贺冰适应得快,既然廖羽程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,他便也不再纠结于此,更重要的是,他实在很久都没过过这么舒心的日子了。   好不容易终于把手头的项目完成,贺冰今晚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地回家,他打开家门时,发现廖羽程并不在客厅里,卧室和书房也不见人影。贺冰想起来,今天已经是周五了,廖羽程在周末的晚上跟几个同事朋友一起出去玩玩也很正常,毕竟他刚到总公司不久,正是需要跟周围同事搞好关系的时候,可他要出去怎么也没跟自己说一声,回到家突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,贺冰心里竟还有些不是滋味。   还不到一个星期,他觉得自己就要被廖羽程给惯坏了。   贺冰拿了衣服要进卫生间洗澡,为了保持通风,家里卫生间的门一直都开着,可贺冰发现今天卫生间的门却是合上的,他并没多想,见到门只是虚掩着,握着门把稍一用力便将门拉开了。   “啊——”贺冰惊呼出声。   卫生间里没有开灯,借着外面的亮光,贺冰看见廖羽程浑身赤-裸地站在卫生间里,虽然他的身上沾着白色的绵密泡沫,但结实修长的身材和重点部位全都一览无余,他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破门给吓了一跳,定定地站在原地呆住了,没有掩门,也没有遮挡身体的动作。   “你、你……我……”贺冰涨红了脸,立即扭头,“对不起!”   贺冰转身回到客厅里,那阵猛烈的心跳和脸上的赤红却依然没有消退,好不容易缓过了劲来,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了,自己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洗澡,想当初在大学澡堂里,哪次不是裸男遍地、小鸟乱飞,除了一开始有些别扭之外,他可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,可为什么到了这回看见廖羽程的裸体时,他居然脸红心跳起来了?   还有,为什么廖羽程在卫生间里洗澡时既没有开灯,也没有水声?如果看到里面有光亮,或者察觉到一点点动静,贺冰是绝不会推门而入的。   过了好一会儿,廖羽程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,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,对贺冰道:“我洗好了,现在你可以进去了。”   贺冰又给他说得发起了窘,“不好意思,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。”   廖羽程大度地笑了笑,“我知道的,其实也没什么。”他洗完澡后还是只穿着那条裤衩,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贺冰身边。   贺冰挪了挪身子,“你刚才怎么也没开灯啊。”   廖羽程在擦头发的动作中手臂不时蹭到了贺冰,他道:“刚想跟你说呢,卫生间的灯突然就不亮了,估计是灯泡烧了吧。”   “哦。”贺冰挠了挠头,“我记得家里还有备用的,我先把灯泡换了再洗澡吧。”   廖羽程却建议道:“还是明天再换吧,现在也挺晚的了,早点洗澡休息,反正明天是周六,有的是时间。”   “抹黑洗澡?我可洗不来。”   廖羽程提了个馊主意,“要不然你别关门,让外面的光线照进去不就亮堂了。”   贺冰连忙摇头,“那更不行。”   廖羽程笑眯眯地看着他,“怎么不行?刚才你把我都看光了,好歹也让我看看你补偿一下吧。”说着拉了拉贺冰的衣襟,作势要从领口往里探看。   贺冰赶紧捂住了领口,“我换灯泡去了!”   灯泡装在天花板上,贺冰拿了张小凳子垫在脚下,伸长了胳膊把新灯泡换上去,廖羽程在一边看着,用手机的小电筒给他增加照明,不忘嘱咐道:“小心点,下来别摔着了。”   不知是廖羽程的乌鸦嘴还是老天非要贺冰倒霉,又或者是——总之,贺冰在下来时察觉到脚下的小凳子忽然一震,他也连着腿一抖,身子一个不稳就往后倒去。   贺冰重重撞到了廖羽程的身上,廖羽程虽然接住了他,却被他撞得整个人磕到了身后的盥洗台上,贺冰被他抱在怀里,一缓过神来就转过身去查看他的情况,“羽程,你没事吧?撞着哪了?”   廖羽程艰难地站直,摇了摇头道,“没事。”   贺冰拉了廖羽程到外面光线明亮的地方,仔细查看他身后,在他的后腰上发现了一个刚被膈出来的红印子,因为还没出现淤青,贺冰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得重了,看见廖羽程一脸隐忍的表情,他只觉得格外心疼,他伸手轻轻在那个红印上按了一下,问:“疼不疼?”   廖羽程故作无事,道:“不怎么疼,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。”   贺冰看着他根本就不像没事的样子,心都揪起来了,“羽程,我们上医院吧?”   廖羽程却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,“多大点事,上什么医院啊。”   “那要是内伤了可怎么办?”   “哎哟。”廖羽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,“我这回要是伤了腰,以后在床上不行了,你负责吗?”   贺冰想也没想就说:“我负责!”又气急道,“你还开玩笑!”   廖羽程这回是真笑了,“好啦,我真没事,不就是一点磕磕碰碰的,去了医院人家医生都懒得给我看。”   贺冰还是有些不放心,“那明天我去买点治跌打的药,周末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,别出门了。”   廖羽程心里泛着甜蜜和一点点得意,应道:“好。”   ? ☆、放胆□□ ?  这天晚上贺冰上了床后,还是有些担心廖羽程刚被撞到的地方,便趴在床上仔细查看他后腰,廖羽程享受着他的关心,笑道:“说了没事的,你就这么担心我?”   贺冰心里过意不去,“都是因为我当时没注意,所以才害得你撞到了台面上。”   “好啦,你又不是故意的。”廖羽程伸出一只胳膊搭上了贺冰的肩膀,把他压卧到床上,“快睡觉吧。”   廖羽程的动作像是在搂着贺冰似的,贺冰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,脑子里不知怎么想起了今晚看到的廖羽程的裸体,他咽了一下喉咙,把灯关掉,又侧过身体背对着廖羽程,道:“睡了啊,明天我去给你买点药。”   廖羽程在一片漆黑中暗笑了一下,突然开口道:“我记得我小时候每次摔跤摔疼了,我奶奶都有个法子哄我,她总说只要在我摔伤的地方吹一吹,揉一揉,就可以把痛分给她一半。”廖羽程也背对着贺冰,这时候他把身子往后挪了挪,道,“不然我也把我的痛分给你一半吧?”   贺冰没反应过来,“啊?”   廖羽程却已经挨近了贺冰,两个人背对着背,腰贴着腰,廖羽程弓起身子让自己的腰贴着贺冰的腰轻轻蹭了几下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好了,分给你了。”   贺冰感觉到廖羽程的动作,简直腰上一麻,浑身一颤,身子立刻像块木板似的挺得僵硬笔直,嘴里慌乱道:“乱、乱来!你这是封建迷信,是不科学的!”   廖羽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我怎么感觉还挺有用的,现在一点都不疼了。”   贺冰在黑暗里涨红了脸,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廖羽程蹭到的地方,似乎有些发烫,他瓮声瓮气道:“睡觉睡觉,我今天都累死了。”   廖羽程得逞后也不再作弄他,道:“睡吧,晚安。”   贺冰把身体挪到了床边,眼睛闭得死紧,心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觉,他没去细想这感觉出现的来龙去脉,只暗暗叮嘱自己:今晚睡觉务必要老实点,千万别在梦里又对廖羽程搂搂抱抱了。   然而天不遂人愿,第二天贺冰醒来时,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阵带着频率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间,怀里的身体温热紧实。   看都不用看,贺冰就知道今天自己又重蹈覆辙了——不,今天也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,贺冰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,他不可置信地伸手往下身探去,在确认了手里的触感后,贺冰的大脑瞬时清醒,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就立起了上半身,颇有些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架势。   廖羽程一下被甩离了贺冰的怀抱,这时候也醒了过来,他揉着眼睛,带着困意轻轻地嗯了一声,茫然地看着贺冰。   贺冰感觉到身下形势看涨,连忙一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,冲进卫生间里啪地关上了门。   留下廖羽程仍躺在床上,眼里的迷蒙已经消失无踪,“这么快?比预想中的要顺利得多嘛。”他低声自言自语道。   贺冰进到卫生间里冷静下来后才觉得有些想不明白,刚才为什么要慌张?是因为发现自己硬了吗?不可能不可能,早晨醒来时发生这种事再正常不过,并不值得大惊小怪。那是因为怀里正抱着廖羽程?也不可能,这一整个星期都是这么过来的,也没有哪天因为这个缘故而不知所措过。   贺冰仔细思考着,难道——因为怀里抱着廖羽程,所以硬了,所以自己感到慌张?  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,贺冰立刻就被它吓了一跳,接着他使劲甩了甩脑袋,企图将它甩出自己的大脑。   怎么可能呢,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。   贺冰起床后,洗漱了一下便出门去买东西,不多久便把早饭和一些跌打药品带了回来。廖羽程看着那一袋子的药,道:“怎么买了这么多。”说着拿起一盒跌打酊油仔细看了使用说明,“这个还得配合按摩使用,你给我按摩么?”   贺冰道:“嗯啊,虽然我也不太会这个,不过随便揉一揉还是可以的吧。”   廖羽程坐在沙发上把玩了一下那药盒,突然抬头对贺冰道:“帮我擦药吧。”说着自觉就在沙发上趴平,又将衣服下摆往上一撩,露出了一截结实的窄腰。   贺冰看到他后腰上被撞到的地方出现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淤青,颜色并不很深,看起来应该不算严重,廖羽程的肤色要比贺冰的白皙一些,此时在淤青的对比下,更显得他的皮肤白润光洁。廖羽程下凹的优美脊线在胯部结束,衔接着的便是那挺翘双丘勾勒出的诱人线条,他的那条居家裤衩只松松套在腰上,从宽松的裤头间隐约可以窥见更多被隐蔽的风光。      贺冰看得头皮都有些发麻,他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,这才缓缓在沙发前面蹲了下来。   这酊油该用手捂热了再抹到患处,但贺冰心思没这么细,自然想不到这些,直接就将药倒在了那块淤青上,酊油的冰凉感觉在廖羽程的皮肤上激起了细小的颗粒,贺冰的双手覆上了他的腰,将酊油在那片皮肤上均匀抹开。   贺冰以前从没做过这事,因此按摩的手法并不专业,沾了酊油的皮肤摸起来湿润滑腻,引诱着贺冰的双手无师自通地游移揉捏——与其说是按摩,其实更似抚摸。贺冰克制不住地把揉捏的地带扩张、再扩张,甚至有股冲动想把T恤再往上撩一点,把裤衩再往下扯一点,以求触碰到更大片光裸的身体。   廖羽程用两只胳膊垫着脸,在贺冰的动作中发出若有似无的细声哼哼,像是因为疼,又有些像是舒服的叹息。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,安静的客厅里只能听见些并不明显的、纯粹来自身体的声音,无论是手掌与腰背的摩擦声,又或是廖羽程的低哼声,此时都散发出一种难以遮掩的情-色气息。   贺冰的呼吸在不觉间变得愈发粗重,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廖羽程的裆间已经完全挺立了起来。   ? ☆、陈年旧事 ?  贺冰的双手在与廖羽程肌肤的摩擦中温度渐渐升高,他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,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咙,上半身慢慢俯低,双眼凝视着手下那块带有淤青的皮肉,不觉间手掌的力道跟着呼吸一起变得沉重起来。   就在贺冰按摩按得愈发心猿意马之时,廖羽程突然用手撑起了上半身,低头垂脸地坐了起来,贺冰的动作被毫无预兆地打断,当那种暧昧的氛围突然间中止,他不禁整个人都有些发蒙,愣着脸问:“你怎么起来了?”   廖羽程的语气里带着点试图缓解尴尬的调侃,“你是不是太久没碰女人,把我当女人摸了?”   贺冰一瞬间有种被说中了心思的慌张,还在悬空的双手顿时收到了身后,眼睛也看到了一边去,“怎、怎么可能。”   廖羽程往后靠在沙发背上,双腿自然微张,腿间有一块突兀的凸起,“就你刚才那个摸法,把我都摸出反应来了。”   贺冰这才注意到廖羽程硬起的下身,他只觉得心脏猛地重重一跳,一下连耳朵都发起热来,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害臊,支吾着道:“我也不会这个,还、还不就是怎么顺手就怎么摸了。”   廖羽程不依不饶地问道:“那你摸我这腰觉得还顺手吗?”   贺冰红着脸道:“挺顺手的……”立刻又反应过来,赶紧辩解,“我这是在给你擦药呢!”   廖羽程没忍住笑了一下,道:“我知道,跟你开玩笑的。”   贺冰沾了满手的跌打酊油,他道:“我、我去洗个手,手上都是药味。”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。   贺冰一边使劲用香皂泡泡搓着手,一边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廖羽程的话,廖羽程打趣他把他当成女人来摸,可贺冰自己心里明白,他是半点都没把廖羽程当成女人,那身体,那手感,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产生女人的错觉,可无法否认的是,刚才在摸——不,在按摩时,他好像确实出现了点不清不楚的、隐隐约约的绮念,是因为离了前女友而觉得空虚吗,还是某种更为危险的信号?   贺冰想起今天早上醒来时的情形,也顾不得满手都是泡泡,赶紧伸了一只手往腿间摸去,发现那里并无异状,贺冰这才长长舒了口气。   回到客厅里,廖羽程已经打开了电视机,正拿着遥控器换台挑选节目,贺冰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坐下,觉得廖羽程被摸到硬起来应该也不全是自己的问题,便问道:“羽程,你现在有女朋友吗?”   廖羽程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,答道:“没有。”   “那以前……”   贺冰还没说完,廖羽程又干脆地答道:“也没有。”   “不会吧?”贺冰睁大眼睛,已然忘了自己提问的初衷,满心都是不可思议,“你这么好的条件,又帅又体贴的,居然一直没有女朋友?”   廖羽程转过来看他,笑道:“难道条件好一定要有女朋友?也不是这么说的吧。”   贺冰脑子转了一下,觉得自己找到了个颇具合理性的理由,“你之前上班的地方是不是也跟我那差不多,周围都是一群大老爷们,加上平时工作又忙,所以才没有女朋友?”   廖羽程想了一下,道:“也不是。”   贺冰这就不明白了,“那是为什么啊?”   廖羽程笑了笑,转移话题道:“别说我了,说说你吧,你之前交过多少女朋友?”   贺冰老老实实地交代,“大学时一个,工作后一个,没了。”   原来毕业分开至今贺冰只交过一个女朋友,廖羽程听了不由有些高兴,道:“你条件也不错,这么多年不也只交过两个女朋友吗?”   “我跟你哪比得了。”贺冰道,“我记得以前上中学的时候,一堆一堆的女生都爱围着你转,喜欢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。”   廖羽程笑问:“有多少?怎么好像你反而比我还清楚。”   贺冰突然有些想坦白自己当年那点幼稚的嫉妒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,那时候我看到你什么都比我好,在女生里又受欢迎,我心里还挺不平衡的,其实就是……就是有点嫉妒吧,呵呵。”   这我能不知道?廖羽程开玩笑道:“真的?这我还真不知道,该不会是因为这样你才疏远的我吧?”   贺冰连忙否认,“不是不是,怎么会呢。”又开始转移话题,“其实那时候也是有女生喜欢我的,还给我写情书了,不过我觉得早恋不对,所以就没答应人家。”   廖羽程听得来了兴趣,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情书里怎么说的?”   说起这封情书的事,贺冰只觉得犹在昨日,连仔细回想都不必,“是刚上高一的时候了,有天早上我刚到教室就发现抽屉里塞了封信,本来也没在意,结果打开一看居然是封情书,那女生说她注意我很久了,还说她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就是我。”贺冰现在说起这事仍忍不住一脸甜中带羞的笑意,“那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书呢,一直到现在都没舍得扔。”   廖羽程也看得满心温柔甜蜜,道:“不就是一封情书吗,至于珍藏这么久?”   “你不懂。”贺冰正色道,“我们那时候手机都普及了,大家有事没事都发短信,早就没人爱写情书了,人家能有这份心思多难得,而且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第一次,好歹是个纪念啊。”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贺冰没有告诉廖羽程,彼时他们刚刚上高中,廖羽程一入学不久便在年级里小有名气,关注他喜欢他的女生相当不少,那也是贺冰对廖羽程酸得最厉害的时候,这时候能收到一个爱慕者的情书,于贺冰而言是个巨大的鼓舞,那点少年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得到了恰到好处的安抚和振奋。   廖羽程又问:“那后来呢?”   后来?哪有什么后来,贺冰一直都不知道送情书的人是谁,只把那女生当作少年岁月里一个从未清晰过的美好影像,但到了现在他还是想要在廖羽程面前挣点面子,于是道:“后来我打听到了那女生的名字,是隔壁班的,我也写了封信给她,说我们现在要好好学习,不能早恋,这些事情要等高考之后再说。”   听着贺冰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廖羽程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,贺冰本来撒谎就心虚,这时候问道:“你、你笑什么啊?”   廖羽程止住了笑,道:“只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。”这样是值得的。   贺冰挠了挠头,“怎么光说我了,那你呢?其实刚才我就想说了,你…你刚才硬了其实也不能全怪我,估计是因为你太久没那个过了,所以一点点刺激都受不了。”贺冰说完又自我肯定似的点了点头,“肯定是这样。”   “我没找女朋友是因为我有个很喜欢的人,真心喜欢过的就只有他一个。”   贺冰理所当然道:“喜欢就去追啊!”   “不行的,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。”   贺冰不理解了,“你这样的她都看不上?还是人家已经有对象了?”   廖羽程轻叹了口气,神情有些失落,“算了,你别问了。”   “你…哎,不问就不问了。”贺冰感觉一口气堵在了心里,整个人都不舒畅起来。   廖羽程暗笑,果然,这下更想问了吧?   ? ☆、酒吧一醉 ?  贺冰不习惯勉强别人,既然廖羽程这么说了,他便也不再追问下去。他从来不是个对别人的私生活充满兴趣的人,可这回廖羽程这事却让他实在好奇得不行。   虽然再没提过这事,但贺冰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琢磨,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廖羽程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?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,是清纯型还是优雅型?其实俏皮可爱的也不错,甜美中带着点小任性,不知道廖羽程好不好这一款,又或者其实他喜欢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型,所以才会这么多年苦恋无果?   贺冰一边臆测着廖羽程爱恋的对象,一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,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这种不是滋味从何而来,是因为廖羽程多年来爱而不得太辛苦,让他也忍不住跟着难受吗?可在觉得难受的时候,为什么又有种微妙的酸涩呢?   贺冰想不明白,可每次一劝自己不要再想时,眼前又浮现出当时廖羽程失落叹气的表情,结果一想到这里,贺冰心里一下子堵得更厉害了。   廖羽程后腰上本来就没什么大碍,又经过了那天把他摸硬了的事,贺冰是再不敢自告奋勇地提什么按摩了。两个大男人的同居生活一切照旧,贺冰每天都觉得工作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似的,下班的点总比以前难等许多,大概是因为想回家的心情变得更迫切了,贺冰想。   这天下班前廖羽程打来电话,告诉贺冰他今晚跟朋友出去,晚上不回家做饭了,让贺冰自己解决晚饭,贺冰嘴上祝他玩得开心,然后心里空落落地挂了电话。   到了晚上快十点时廖羽程仍没回来,贺冰在电脑前看个电影都看得直走神,心里不停想着廖羽程跟谁出去、去了哪里、玩了些什么、什么时候回家,又想起了之前自己一直加班的那段日子,不管自己回来多晚,廖羽程总会一直等着他,那么今天,他也应该等着廖羽程吧?   贺冰在看电影中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用眼睛瞄到右下角的时间,当时间显示到22点时,贺冰的手机响了起来,他一看屏幕,是廖羽程的来电。   贺冰接电话的声音颇有些欢快,“羽程,差不多回来了?”   “贺冰?你是贺冰吧?”那边是一个陌生的男音。   贺冰一下也蒙了,“你谁啊?廖羽程呢?”   那人道:“他早醉得不省人事了,我是他朋友,我记得他醒着时说过他现在住在一个姓贺的朋友家,我在他手机通讯录里就翻到一个姓贺的,他现在是住你那吗?”   “是,是!”贺冰一听有些着急,“你们现在在哪?我这就过去接他!”   那人报了个地方,“我们在歌明湖这边的蓝颜酒吧……”   贺冰没等人家说完就打断道:“好,我马上就到!”   郑子俊把手机扔给廖羽程,“那家伙可够主动的,我都还没开始鼓动他过来接你,他自己就非要过来了,哎,不是你在倒贴他的吗?”   廖羽程接过手机,右手摇晃着透明的酒杯,脸上的笑容浅淡又得意,“倒贴?这个词我可不敢苟同,怎么的也得算是勾引吧。”   一旁的肖景问:“你说你喜欢那个二愣子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没下过手,怎么这回突然就决定开始‘勾引’了?”   廖羽程喝了一口酒,看着冰块在杯子里轻轻晃动,道:“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,又是个直的,我以前觉得我们两个根本没可能,从十四岁喜欢他到大学毕业,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解了。可离了他我才发现,我心里还是想着他,也只有他,我跟别人也试过,可是不行。前不久听我妈说他跟女朋友吹了,眼前又刚好有一个调到总公司的机会,当时我就想,如果我能争取到这个机会,那回来后也一定要去试着争取他。”   郑子俊道:“照现在看来,成果还挺喜人啊。”   廖羽程把杯中的酒喝干,笑道:“比我想的要顺利得多,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对我表白的。”廖羽程又补充道,“让他比我先表白。”   三个人又闲聊了一阵,廖羽程看了看时间,道:“从他家里到这大概四十分钟,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,你们准备一下,各就各位,马上就开始了。”   郑子俊瘪了瘪嘴,起身去到了酒吧的角落里,肖景则贴近了廖羽程,挨着他低声聊天。突然间廖羽程的手机响了起来,他一看到是贺冰的来电,立刻装醉趴倒在桌面上,又小声对肖景道:“他来了!”   肖景得令,连忙做出一副勾搭醉汉的样子,一边搂着廖羽程,一边贴着他的耳朵哄劝,手上还不时这里蹭蹭那里摸摸,毫不掩饰地占尽便宜。   贺冰一脚踏进酒吧里,四下寻找廖羽程的身影,廖羽程的电话没人接听,贺冰便顺着铃声找到了醉倒的廖羽程和他身边的肖景。   贺冰松了口气,走到他们二人身边,他拍了拍廖羽程的后背,“羽程,怎么喝这么多?”见廖羽程毫无反应,他便又对肖景道,“哥们,谢了,我带他回家就行。”   “什么?”肖景仿佛受到挑衅一般,“他是我先捡的,你现在说你要带他回家?你懂不懂规矩啊,有你这么半路插一脚的吗?”   贺冰听出来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,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人的意思,问:“他是我朋友,现在住我家,我带他回去怎么就成半路插一脚了?”   肖景气势汹汹道:“你说是朋友就是朋友?他答应了吗?谁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?我告诉你,今晚他是我的了,你想把他带走,没门!”   贺冰越来越搞不懂了,“什么今晚他是你的,你什么意思啊?”   “什么意思?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?”肖景指了指廖羽程,又指了指自己,“他,今晚要跟我睡,我要睡他!”   “你要睡他?!”贺冰震惊了,“你一个男人你要睡他?!”   肖景反而气笑了,“你不会真不懂吧,没见过男人睡男人还是怎么的?你既然不知道这个,那还进这里干嘛?”   贺冰这才注意到这个酒吧里的客人全是男性,旁座的一些人闻声看了过来,角落里还有些成双成对的正在调情,贺冰恍然大悟,自己这估计是进了基佬的大本营了,他刚一反应过来,立刻丢开了肖景还搭在廖羽程肩上的那只手,再一把搂住了廖羽程,将他护在怀里,“你别想动他,门都没有!”   肖景道:“哟,他还真是你朋友啊?不过你凭什么让我别动他?说不定他今晚还就想跟我爽上一下呢。”   贺冰听到这话瞬间怒火攻心,吼道:“闭嘴!你这种下流货色碰都别想碰他一下!”   肖景佯装发怒,“我下流?你把他拐走之后又要对他做什么?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下流!”   贺冰气极,“那也轮不到你!他是我的人!”   郑子俊这时候终于跳出来做和事老,“哎哟,我就去了趟卫生间,你们这怎么还吵起来了。   贺冰狠狠瞪他一眼,“你又是谁?”   “我是羽程的朋友啊,刚才就是我给你打的电话。”   廖羽程这时候勉力抬起了头,迷糊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,似乎根本没搞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,于是又把头垂了下去。   贺冰俯下身抱住他,用力将他扶了起来,郑子俊立马要过来帮忙,却被贺冰挡开了,刚听了肖景那番话后,他不想让任何一个男人触碰到廖羽程,他温声在廖羽程耳边道:“羽程,我们回家了。”   廖羽程心里满是柔软安宁,双手若有似无地也抱住了贺冰。   ? ☆、出柜之后 ?  贺冰将廖羽程扛到床上,自己也在床边坐了下来,他安静地打量着廖羽程,只见他两颊泛红,闭上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安稳,不一会儿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。   廖羽程去了一个叫蓝颜的酒吧买醉,那是个喜欢跟男人睡觉的男人们聚集的地方,那么廖羽程的性向,贺冰也该猜出来了。   难怪他会一直没有女朋友,难怪他的爱恋一直得不到结果,难怪在自己对他说喜欢就去追时,他会回答一句“不行的,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。”贺冰暗暗对廖羽程喜欢的人有过各种各样的想象,结果他现在才知道,原来他的想象连最基本的性别都弄错了。   贺冰没有接触过同性恋者,又或者他其实接触过,却一直没能辨认出来。在他固有的印象里,男同性恋者的举止应该都带着娘气,是那种连说话都会翘着兰花指的样子,可廖羽程却不是这样的,他看起来和所有喜欢女人的普通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,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事,贺冰大概永远不会发现他的性向,而是理所当然地把他也归入自己的同类里。   原来廖羽程喜欢男人啊。贺冰最初的那一阵惊讶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渐渐平息了,他打开空调,替廖羽程盖上薄被,看着他俊挺的脸庞发呆。贺冰觉得心里闷闷的,有种恍然大悟后的低落,还带着点心疼。他知道同性恋者在社会上饱受歧视,即便是他自己,在今天之前也是对他们怀有偏见的,同性恋者无论是在追求权益还是在追求真爱的道路上,无疑都要比普通人要来得艰辛困难得多,廖羽程这么好的一个人,为什么偏偏要经历这些呢。   廖羽程今晚喝得酩酊大醉,是因为心里难受得厉害吗,是因为那个人伤害了他吗?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,何德何能让廖羽程如此着迷?贺冰陷入了比之前更纠结的想象里,久违地迎来了人生的又一次失眠。   第二天早上二人同时被闹钟叫醒,一个头疼得厉害,一个眼圈黑得吓人,两个人都赶着要出门上班,匆匆洗漱后,贺冰没来得及问昨晚的事,廖羽程也没主动提起,二人便已经互相告别。   贺冰白天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,好不容易抓心挠肝地熬到下班回家,东西一放就钻进了厨房里。   廖羽程正在用刀剃鱼鳞,此时他看到贺冰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,主动开口问道:“你有没有什么话要问我?”   贺冰反倒不如廖羽程坦荡,惴惴地扯了句闲话,“你昨晚上喝了好多酒,都醉得不省人事了,这样不好,以后还是少喝点吧。”   廖羽程把剃完鳞的鱼拿到水池里冲洗,样子认真而专注,道:“昨晚的事我听我朋友说了,还麻烦你专门去接我一趟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   贺冰听到他这么见外的话顿时有些不高兴,“你说什么呢,我们都这种关系了,这点事情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。”   “这种关系?哪种关系?”廖羽程抬起头看他,“你知道了吧,我喜欢男人的。”   “昨晚知道了。”贺冰自己也不太明白,明明廖羽程说起这事来一脸平淡和坦然,为什么自己却觉得有些局促,“其实也没什么,喜欢谁不是喜欢啊,喜欢男人的男人多了,我们这种喜欢女人的反而得了便宜呢,你说是吧。”说完又不自然地干笑了几声,“呵呵呵呵。”笑着笑着连自己都觉得发窘,偷看了廖羽程一眼,又自觉地停了下来。   廖羽程看着他这副傻样,好不容易才憋住笑,他低下头一刀一刀地剁鱼,语气在刀起刀落的冰冷声音中显得愈加沉静,“我知道一般人都不太接受得了,何况我现在还住你家里,又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,你要是觉得介意,我搬出去就好了。”   贺冰一听他说要走,立刻就着急了,“我没有介意,之前我就说过的,我这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,我拿你当兄弟的,你喜欢男人也好,喜欢女人也好,这跟我们之间都没关系。”   怎么没关系,关系大了!廖羽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嘴上继续说道:“这段时间很感谢你,你不收我的房租,我也只能多帮你做点家务,以后你自己也学着点做饭吧,其实也不难,平时简单炒两个菜就好,衣服也记得要每天换,换下来的脏衣服三天丢一次洗衣机,虽然你是自己一个人过,可家里弄得太乱总不太好,你有空就收拾一下,下回记得找个爱干净点的女朋友,要是又因为谁倒垃圾谁洗碗这种小事吵起来就不好了。”   廖羽程的话听起来还是要走的意思,贺冰根本舍不得他离开,这一堆嘱咐叫贺冰又念起了他平日里的好来,让他心里越发的难过,“我不在意那个的,我还是想跟你住一起。”他抓住了廖羽程的手腕,声音里仿佛带着委屈,“羽程,你别走。”   廖羽程的心都快化了,用力克制才没让自己转过身去抱住他,他问贺冰:“跟一个同性恋睡一张床上,你不觉得别扭?”   贺冰连忙说:“是你就不别扭。”他想了想又小心地问道,“你家里知道这事吗?”   “我妈知道了,我爸那个人比较古板,暂时还没打算告诉他。”   “哦。”贺冰低下头,试探地问出了实际上让他更关心的问题,“那你喜欢的那个人知道吗?”   廖羽程把剁好的鱼装进盘子里,撒上配料,再放到锅里去蒸,他手上动作不停,嘴里轻描淡写地答道:“他不知道。”   其实贺冰对这个答案并没觉得很意外,但还是忍不住道:“你喜欢他那么多年,好歹也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吧。”   廖羽程却不赞同,“何必呢,要是跟他说了,说不定到头来连朋友都做不了。”   贺冰问:“你们是好朋友吗?”   廖羽程想了想,“现在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吧。”   贺冰又问:“他长得很帅?”   廖羽程微微笑道:“还不错,其实没我帅。”   贺冰心里突然一阵不满,语气也冲了点,“那你喜欢他什么啊!”   “他很真诚,又善良,有股傻劲,有时候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一下,他笑起来没心没肺的,看得人心里都变暖了,总之是个很可爱的人。”   廖羽程细数着那个人的优点,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幸福笑意,把贺冰的眼睛刺得生疼,他赌气道:“听起来像个傻子似的。”   廖羽程脸上笑意更浓了,“是啊,我喜欢的就是个傻子。”   ? ☆、调戏上瘾 ?  吃饭时二人没再说起这事,可贺冰还是没憋住,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,“你经常去那种地方吗?”   廖羽程抬头看他,“什么?”   “就是昨天晚上那种地方,很多……你这样的人聚集在一起的酒吧。”   廖羽程道:“我平时很少会去,昨天跟我一起的那个朋友也是个gay,是他提出来要去gay吧坐坐的。”   贺冰想起了昨晚那个不光对廖羽程动手动脚,还打算把他捡回家春宵一度的男人,心里着实还有些后怕,不禁劝道:“以后你还是别去那种地方了,那里看起来好像挺乱的。”   “乱?”廖羽程显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。   “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到得早,你说不定就被别人拐走了,那时候我看到有个男人对你动手动脚的,”贺冰说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脸红,“他还说……还说要睡你!”   “啊?”廖羽程吃了一惊,“这事我朋友倒没有跟我说。”   “你那个朋友当时不在场,他也真是的,你都醉成那样了,他居然还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,那个男人更是不像话,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耍流氓,真是太乱来了!”   贺冰语气激动,仿佛扫黄打非的正义斗士,看得廖羽程愈发想要发笑,他正色道:“以后我会小心的,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。”   “那就好,反正你自己一定要注意,不要给那种人占便宜了。”贺冰又替廖羽程操起心来,“将来你找对象的时候也要擦亮眼睛,千万要找个正经人。”   廖羽程笑问:“要多正经,像你这样吗?”   贺冰突然想起来,昨晚上自己在跟那个男人争吵时,情急之下说了廖羽程是他的人,虽然只是一时脱口的浑话,可这时候联系起廖羽程的话,还是让贺冰不由有些害臊起来,他道:“我是挺正经的啊,反正比昨天晚上那个人正经多了吧。”   廖羽程开玩笑道:“那以后我就以你作为标准来找对象了?”   贺冰听得脸上更是发热,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有些受宠若惊,他没敢对上廖羽程的眼睛,只得低头看菜,道:“你、你觉得好就行,我这样的估计都配不上你呢。”他想起了廖羽程说过的那个暗恋对象,突然又有些气闷,“不过我觉得我也没比你喜欢的那个人差。”   廖羽程笑了笑,“这倒是。”   贺冰抬头瞟了他一眼,小心问道:“对了,昨天晚上你是为了什么才喝那么多啊?”   廖羽程的脸色瞬间便暗淡下去,道:“没什么,只是刚到总公司压力觉得有点大,本来想跟朋友出去喝点酒放松一下,结果点的酒太烈,一不小心就喝醉了。”   即使迟钝如贺冰也能察觉出来,廖羽程所说的并不是实话,虽然他不愿意将实情告诉贺冰,但贺冰也能猜出来,他买醉的原因多半与那个人有关。既然廖羽程不愿说,贺冰便也只能哦了一声,眼见饭桌上的气氛冷了下来,贺冰突然打起了精神,语气轻快地说道:“一会儿吃完了饭我们出去转转吧?”   廖羽程问:“去哪?”   “随便去哪,你不是说觉得压力大嘛,放松光靠喝酒可不好。”贺冰提议,“附近有个公园,晚上好多人在那锻炼,我们也去吧,散步或者跑步都行。”他又想到了个更好的主意,“对了,我们去骑自行车吧!我以前一遇到不高兴的事就喜欢晚上一个人去骑自行车,骑完一大圈回来,痛痛快快地出一身汗,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。”   廖羽程笑着看他,“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自行车啊。”   “街上到处都是公共自行车,刷市民卡就可以取了。”   廖羽程又道:“可是我也没有市民卡啊。”   “这样啊。”贺冰挠了挠头,“不然取一辆自行车,我们俩轮流骑吧。”   廖羽程想了想,笑眯眯地说道:“你骑车的时候搭着我,我骑车的时候搭着你,怎么样?”   贺冰一拍大腿,“好!”   为了避免骑车载人被抓,二人把自行车推到了一段偏僻点的公路上,贺冰让廖羽程先骑,自己自觉坐到了后座上,廖羽程在前面道:“你可坐稳了,小心别掉下来。”   “哦。”贺冰不以为意,“没事的,我腿长,脚一伸就踩到地上了。”   “还是小心点的好。”廖羽程往后摸到了贺冰的两只手,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腰上,道,“抓稳了。”   贺冰双手握住廖羽程的腰,虽然隔着衣服,但手掌下依然传来了结实柔韧的触感,不久之前,贺冰曾在这截腰肢上放肆地揉捏,而今天他的动作却带着点小心,好像是因为意识到了廖羽程的同性恋身份,原本正常的肢体接触在他眼中总多了那么几分不可言说的微妙,让他心里也连着觉得不自然起来,可这种不自然,也许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出现了。   廖羽程右脚踩上踏板,道:“走了啊。”   贺冰应道:“走吧。”   夜晚的风还是带着些未散的暑气,贺冰的分量重,廖羽程载着他不一会儿就把衣服的后背汗湿了,廖羽程给人的感觉阳光清爽,即便是带着汗味也并不让人感到反感。贺冰和他挨得近,风又从前往后吹,灌得贺冰满胸满肺都是廖羽程的气味,就在贺冰的双手不觉间收得更紧时,廖羽程突然朝他说道:“我记得以前刚上中学的时候,我们俩每天都一起骑车上学。”   贺冰也想起了那段日子,在风里大声对他说道:“是啊,我记得当时我嫌我那辆自行车颜色太土,还专门去找人重新喷了一个颜色呢。”   “我还记得你把它弄成蓝色的了,可我一直觉得它比之前还要难看。”   贺冰在后座上哈哈大笑起来,结果不知怎么的廖羽程突然一个急刹车,贺冰就这么大张着嘴重重撞到了他的后背上,撞得他鼻子发疼,脸也沾上了廖羽程背后的湿意,双手更是在惊险中紧紧抱住了他,贺冰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心脏狂跳不止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,他问:“怎、怎么回事啊?”   廖羽程指着路边一只朝路人乱吠的吉娃娃,道:“我以为它要冲过马路,吓了我一跳。”   贺冰吐出一口气,“我才被吓死了呢!”   廖羽程感觉到贺冰抱紧自己的双手,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没事,抓紧点就好了。”   贺冰惊魂未定,又隐约觉得廖羽程是有意在捉弄他,不禁从鼻子里沉沉地哼了一声,用力抱住了廖羽程。   ? ☆、陷入情网 ?  骑完车时二人都是满头大汗,最后一身畅快地回了家。贺冰见廖羽程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,已没有晚饭时的半点阴郁,不由也跟着觉得开心起来,道:“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,就都跟我说说吧,我们下回还去骑车,或者干点什么别的也行,反正你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。”   廖羽程似乎觉得很是暖心,道:“贺冰,谢谢你对我这么好。”   贺冰给他说的不好意思,心里也有些甜甜的,“哪啊,你对我才好呢,你要是个女的,我肯定要把你娶回家里藏起来了。”说完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,生怕廖羽程以为自己在拿他的性向开玩笑,连忙道歉,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就是随口这么乱说的,没别的意思。”   廖羽程大方地笑了笑,“我知道,没什么的。”   廖羽程先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,贺冰则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西瓜,刚丢了一块西瓜皮,贺冰突然听见廖羽程在卫生间里叫他,“贺冰。”   贺冰在客厅里朝他问道:“怎么了?”   廖羽程道:“刚我不小心把内裤掉到了地上,都弄湿了,帮我拿条干净的内裤来行吗?”   “哦,你等等。”贺冰擦了擦手,起身走到卧室里,平时两个人的衣服都是廖羽程在收拾,贺冰翻了好一会儿衣柜才发现廖羽程的内裤在哪,内裤被叠成很小一卷,整齐地码放在柜子的抽屉里。   这些都是廖羽程每天贴身穿着的、包裹着他身体最隐秘地方的东西啊,贺冰心里这么想着,去拿内裤时手也不自觉地微抖了一下,明明只是块再普通不过的布料,拿在手里却觉得柔软得有些暧昧,贺冰拿着内裤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,敲了敲门,道:“羽程,内裤我给你拿来了。”   廖羽程把门打开了手掌宽的一条缝隙,胳膊从里面伸了出来,“谢了。”   贺冰从门缝里看到了他胯骨的边际和修长笔直的左腿,顿时呼吸一窒,道:“不、不客气!”接着便几步冲回了客厅里,大口啃着西瓜也压不平心脏的乱跳,大脑不停回放着上次看到的廖羽程裸体的画面,贺冰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,脑子里反而越是想得厉害,他有些慌张地意识到,自己对廖羽程的感觉实在已经不太对头,他早就不再视他为嫉妒的对象,也不只是把他当成兄弟朋友,这种在心理上和身体上过分意识对方的行为,明明就像是、就像是……贺冰捂住了脸,不敢再往下探寻答案。   廖羽程洗完了澡出来,依然是裸着上身,依然是面带笑容,自然地在贺冰身边坐了下来,他看了看茶几上的狼藉,道:“这时候你还吃这么多西瓜,小心半夜要跑厕所。”   贺冰倏地一下站了起来,道:“还、还剩下几块,专门给你留的,我洗澡去了!”从卧室里拿了衣服经过客厅时,贺冰没忍住又朝廖羽程看了一眼,廖羽程也正看着他,嘴里啃着西瓜,两只眼睛明亮而带着笑意。   贺冰赶紧回过头,逃命似的钻进了卫生间里。   卫生间里仍然水汽氤氲,贺冰脱下衣服,恍然想到刚才廖羽程便也是在这里赤身裸体地清洗身体,他们站在同一个空间里,包裹着同样的水汽,贺冰闭上双眼,仿佛感觉到廖羽程正一丝-不挂地站在自己对面,他的身体结实修长,光洁的肌肤带给人滑腻而富有弹性的触感,贺冰克制不住地在想象中抱住了廖羽程,他们四肢相缠,裸-露的身体紧紧相贴,一点点细微的磨蹭都能燃起吞噬一切的火焰。   贺冰在这样的想象中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,他抬起头,活动起右手替自己纾解欲望,他满脑子都是廖羽程,廖羽程的笑容,廖羽程的窄腰,廖羽程的气味,廖羽程说话时不断张合的柔软嘴唇,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情-欲,将他推向极致灭顶的高-潮。   最后一切都停了下来,贺冰清醒过来,水声哗哗作响,让他的心里愈发冷静。   他终于明白了,他早就不再视廖羽程为嫉妒的对象,也不只是把他当成兄弟朋友,在与廖羽程相处时,他会一次又一次产生不合频率的心跳,会收获不经意间的细小甜蜜,会因他而喜悦、因他而失落,甚至到了刚才,因他而产生了情-欲。   贺冰知道,他这是喜欢上廖羽程了。   大概他早就已经对此隐约有所察觉,因此在把自己的心意琢磨清楚时,甚至并没有觉得十分意外。贺冰把热水关掉,转而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一遍,心里同样泛起了一阵凉意。  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,如果这仍不算糟糕,那么他喜欢上的还是一个早就心有所属的男人。   告白也许会破坏二人目前的亲密关系,而让廖羽程搬走不仅违背了当初的诺言,贺冰自问心里也根本舍不得。廖羽程心里珍藏着一道白月光,而他自己也成为了贺冰心里的一道白月光,当廖羽程情场受挫,伤的不光是自己,同样还有贺冰,而当廖羽程情场得意,幸福的只有他自己,受伤的同样还是贺冰。   他爱他,而他爱他,贺冰沮丧地发现,自己已经不幸处在了情场食物链的最底层。   贺冰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,那点低落的情绪都明白地写在了脸上。贺冰洗完澡后一句话没说就上了床,又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,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。廖羽程进来时被冻得打了个寒颤,他轻声问:“贺冰,你睡着了吗?”   贺冰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带了点委屈,赌气似的重重嗯了一声。   廖羽程自然发觉了他今晚的反常,猜到他大概已经在心里确认了对自己的感情,廖羽程脸上淡定,心里早就乐开了花,同时有种看着猎物一步步跌入自己挖好的陷阱的成就感,他道:“睡觉时别把空调温度开得太低,会感冒的。”说着用遥控器把温度调高,掀开被子躺了进去。   不料贺冰突然手一挥,用被子一把蒙住了他的头,廖羽程眼前一黑,反应过来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:“你这是干嘛?”   贺冰把两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,道:“把你藏起来。”   廖羽程忍不住笑了出来,心里柔暖而甜蜜,道:“你都还没有把我娶回家,这就要把我藏起来了?”   贺冰闷闷地道:“先藏再娶,这样你就跑不了了。”   廖羽程在黑暗里看不清贺冰的脸,他笑着安抚道:“你放心,我哪里都不跑。”   ? ☆、甜蜜煎熬 ?  贺冰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,跟廖羽程相处时便再做不到像原先那样轻松自在了,一点触碰都弄得紧张兮兮,三不五时来个脸红,一会儿傻笑,一会儿消沉,这些反常表现通通都被廖羽程看在了眼里。   廖羽程简直有些哭笑不得,贺冰也是二十六七岁的大男人了,长到现在还是一点都不会隐藏心思,他的脑袋大概是转不了弯的,虽然这样的实诚率直也很可爱,但就以他这副德性,平时真的不会得罪同事和上司吗?   虽然贺冰对廖羽程的喜欢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,但他自己却似乎毫无自觉,廖羽程便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装不知情。廖羽程一边沾沾自喜,一边又暗暗有些着急,好不容易终于让那家伙对自己动心了,看他把这份心思活活憋在心里也怪难受的,既然这么难受,什么时候才打算向自己告白啊?   廖羽程急在心里,断然不会表现在脸上,于是便在日常相处中加紧了对贺冰的撩拨。   这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贺冰不时低头拨弄手指,眉头也皱了起来,廖羽程问他:“你手怎么了?”   贺冰道:“脱皮了。”   廖羽程抓住他的手拉到面前,见他指甲周围生了些倒刺,便道:“你别撕它,小心越撕越疼。”说着找来了指甲钳,握着贺冰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剪掉了倒刺,又道,“你指甲也长了,干脆我顺便帮你把指甲也剪了吧。”于是拿了本旧杂志垫在腿上,开始一只一只手指地剪指甲。   廖羽程一直低着头,表情认真,眼神专注,看起来正心无旁骛地做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,可贺冰就没这么淡定了,他被廖羽程握着手,感觉连指尖都有些发烫起来。从他的角度看下去,正好能看到廖羽程密如扇叶的睫毛和高挺笔直的鼻梁,看得他心里直发痒,头也不知不觉地挨近了廖羽程,两个人的脑袋都快贴到了一起。   廖羽程突然抬起头来,放大的笑脸在贺冰眼前晃悠,他道:“挨我这么近干什么?把光线都挡住了,我要是剪到你的手指怎么办?”   贺冰上半身立马往后一靠,脸也连忙转开,眼睛不敢看他,“我、我看你剪得真好,比我自己剪得好多了。”   廖羽程笑道:“那以后都我来帮你剪指甲吧。”   贺冰一时冲动忍不住问道:“你干嘛对我这么好?”   廖羽程说起来一副理所当然,“我们是好朋友嘛。”   这话听得贺冰心里一阵酸楚,廖羽程还要帮他把剪好的指甲磨平,他却抽回了自己的手,道:“不用,我睡觉去了。”说完起身大步走回房间,可他心情低落顾不上注意脚下,步子又迈得用力,结果一不小心重重撞到了茶几的边角上。   贺冰膝盖一痛,动作一滞,廖羽程在后面连忙问道:“撞疼了吗?严不严重?”   贺冰咬牙道:“没事。”他总觉得自己该留下个潇洒的背影,然而天不遂人愿,最后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间。   廖羽程一个人留在客厅里,想起刚才的情景笑得连人都倒在了沙发上。   贺冰躺在床上装睡,感觉到廖羽程也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,他替自己拉好被子,又关了灯,最后安稳地睡在了自己身边。   听着廖羽程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,贺冰悄悄朝他转过了身来,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此时能够看清他俊挺的轮廓,贺冰认识他快二十年了,还是第一次这样偷偷摸摸地、爱怨交加地打量着他。   廖羽程对他是真好,除了自家亲妈,再没有别人对他这么好过,可贺冰也明白,平日里廖羽程对他那无微不至的照顾,只不过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怀罢了,贺冰一边沉浸其中,一边却又心生难过,他总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,朋友是他无法逾越的身份,而廖羽程的心中早就另有所爱。   贺冰静静看着廖羽程的睡颜,伸出手轻抚上了他的脸颊,贺冰知道自己得不到他,因此愈发地贪恋起这一点点看似寻常的触碰,贺冰第一次在没有入睡前抱紧了廖羽程,他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,揽住他的腰,让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。   即使用了再大的力气,将二人贴得再紧,贺冰的心里仍然空落无依,因为这终究是一个不为人知的,很无望的拥抱。   自从廖羽程入住贺冰家里后,贺冰的生活状态着实产生了不小的改变,就连他的同事们都难以不发觉,贺冰的衣服从几天一换变成一天一换,加个班还要给人打电话通知一声,打电话时一脸的甜蜜笑容,挂了电话还得回味一下,回味到最后又突然叹一口气。   通过贺冰身上的种种反常表现,同事们纷纷猜测他一定是又恋爱了,结果同事里几个八卦的往别的部门这么一说,贺冰的前女友也知道了这事。   虽然当初吵吵闹闹地分了手,可见到前男友分手才两个月就找到了下家,秦瑶瑶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,她并没打算跟贺冰复合,可对他的新恋情还是怀着点阴暗的好奇,于是便托了朋友去向贺冰打探情况。   快下班时,一个身受重任的女同事过来跟贺冰闲扯,“贺冰,听说你最近过得很滋润嘛。”   贺冰对着电脑头也不抬,“哪来的滋润,天天加班。”   “我看你气色红润,整天也精神焕发是,该不会是又谈恋爱了吧。”   这一下正好戳到了贺冰的痛处,他瓮声瓮气地答道:“没有!”   “诶。”那女同事起了些怀疑的神色,正巧贺冰这时的电话响了起来。   贺冰一看是廖羽程的来电,忙开开心心地接起了电话,“喂。嗯,对啊,没有,今天也要加班呢,不用了,你先吃吧,说了不用了,你别来,又跑一趟多辛苦,你在家里好好休息,等我回去,拜拜。”说完甜甜蜜蜜地挂了电话。   那女同事眼睛都瞪直了,“都这样了你还骗我说你没谈恋爱?”   贺冰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,“真没有。”   “那刚才打电话的是谁?谁在家里等你?”   “一个朋友。”   “朋友?男的女的?”   贺冰用手指戳着键盘,“男的。”   “诶。”那女同事摸着下巴,好像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。   等那女同事离开,贺冰突然啪地一下把头砸在了键盘上,沮丧地喃喃自语,“为什么只是朋友啊。”   ? ☆、尽情欺负 ?  廖羽程搬来时是五月底,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,又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。廖羽程不知从哪弄了几盆花花草草回来,放在阳台上养着,让家里又多了几分鲜活生动的气息。   这天晚上他正在阳台上给那几盆小花浇水,贺冰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啤酒走过来,递了一罐给廖羽程,廖羽程灌下一大口,只觉得心情无比爽悦,眼见贺冰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,便愉快地问道:“贺冰,最近你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,总觉得你有点闷闷不乐的。”   贺冰双手捧着啤酒罐,低着头,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,“没什么,就是工作压力有点大。”   廖羽程一只手逗玩着花枝上刚长出来的一片嫩叶,状似漫不经心道:“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跟你说过,你这个人啊,其实一点都不会说谎,每次你一说假话的时候,还不等别人拆穿,你自己就已经把自己出卖了。”   贺冰的手被啤酒罐弄得湿漉漉的,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,有些不自在地道:“也没有这么夸张吧。”   廖羽程笑着转过头来,问:“到底遇到了什么事,跟我都不能说吗?”   廖羽程的笑容带着蛊惑般让人难以拒绝,贺冰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出来,“我……喜欢上了一个人。”   廖羽程看起来对此饶有兴趣,“噢,那是好事啊。”   贺冰又道:“可是他也有喜欢的人。”   “这样。”廖羽程适时地表现出几分遗憾,“怎么你也遇上了这种事。”   “唉。”贺冰在阳台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,样子有些颓丧,“暗恋真是太不容易了。”   廖羽程暗自好笑,暗恋那是偷偷摸摸的事,你额头上就光明正大地写着我喜欢你,那还能叫暗恋吗?不过他面上还是敛了脸色,语气仿佛叹息,“是啊,这种感觉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了。”   贺冰原本就在为情伤神,听到廖羽程这话无疑又被捅了一刀。廖羽程见他安静下来,便问道:“你喜欢那个人多久了?”   贺冰想了想,道:“也没多久,一个月吧。”   “一个月啊。”廖羽程把身子往后靠在墙壁上,“那确实挺短的。”   贺冰耷拉着脑袋,“可光这一个月就够让我难受的了。”   廖羽程轻声笑了出来,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,道:“我偷偷喜欢了那个人那么多年,只暗恋一个月是什么感觉我已经不记得了。”见贺冰没有说话,他便又自顾自地说道,“我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,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,我害怕他发现我的心思,只敢一直不远不近地看着他。”   贺冰自暴自弃地感伤着,问道:“后来呢?”   “后来他有了女朋友,我刚知道这事的那天晚上就喝了个大醉,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过得很消沉,脾气也很坏,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,今天想着该祝福他们,明天又恶毒地诅咒他们分手,我都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。”廖羽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笑道,“这里都快不正常了。”   听着廖羽程轻描淡写地讲起这些过往,贺冰只觉得心里插满了细针,充满密集的痛感,“那个傻子才不值得你这样。”   廖羽程却否定了他的话,“他值得,只要我觉得他值得就够了。我以前也怨恨过他,可除了这些偷偷摸摸的感情,我什么都没为他付出过,而这些感情又偏偏是他不需要的,爱得深并不是要挟回报的理由。”   贺冰不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个爱而不得的日夜才拥有这样的释怀,他转开了脸,声音微微地颤抖着,“这种道理我不明白。”   廖羽程笑道:“那也很好,这种道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用明白。”   廖羽程抬头看着月亮,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,像是在专心仰望那个不属于他的人,而贺冰却只想蒙住他的眼睛,把他紧紧锁在自己的怀里,他终究忍不住劝道:“羽程,忘了他吧。”   廖羽程转过脸来,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:“我做不到。”他拿着啤酒喝了一口,又道,“我试过无数次了,可爱他已经成了我的习惯,习惯是停不下来的。”   贺冰坚持,“可习惯是可以改的!”   “那我不愿意改。”说出这句话时,廖羽程的双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辉,那种坚定的神色里不光含着永无尽头的执迷,更有一种源于满足和无悔的幸福意味。   贺冰的眼睛被刺得发疼,最终垂下眼帘,明白了自己的一败涂地。   他用力捏紧了手指,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得变了形状,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,他傻笑了两声,道:“说这些干什么,尽是些扫兴的东西。来,喝酒。”说着又进去把冰箱里所有的啤酒都搬了出来,“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,我跟你还没好好喝过一次呢,今晚多喝点。”   贺冰喝光了一罐又一罐的啤酒,廖羽程并不劝阻他,直到贺冰最后喝得晕晕乎乎快要坚持不住时,廖羽程才费了番功夫把他弄上了床。   虽然有酒精的作用,但贺冰睡得并不踏实,嘴里不时冒出几句胡言乱语,还反复叫过几次廖羽程的名字。   廖羽程趴在床上盯着他看,心想就这么趁他喝醉了来个酒后乱性也不错,直接生米煮成熟饭,也省了贺冰那个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的告白。廖羽程捏了捏贺冰下身软趴趴的一团,啧啧两声,硬不起来啊。   贺冰今晚的伤心难过廖羽程都看在了眼里,趁着贺冰正睡觉,廖羽程骑到他身上隔空左右开弓地扇他耳光,虽然他的手掌没有触到贺冰的脸颊,但看那凌厉的动作仿佛可以听见啪啪的响声。   廖羽程连打了这么十几下,这才解气似的收了手,想当初他可为贺冰情困了十几年,贺冰不过才陷进去一个月,所体验到的那点痛楚连他的零头都算不上,有道是风水轮流转,苍天绕过谁,这下总算轮到他廖羽程逮着了贺冰的弱点,不可着劲欺负一下,他都觉得自己亏了。   廖羽程盯着贺冰的睡颜,突然听见他又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,廖羽程心都软了下来,他带着温柔的笑容,轻轻低下头去吻住了他。   ? ☆、春宵一度 ?  贺冰本就睡得不深,这时候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,鼻端传来的似乎又是属于廖羽程的味道,便在迷糊中将现实与梦境搅浑在一起,不自觉地回应起廖羽程来。   感受到贺冰无意识的热情后,廖羽程更是按捺不住地继续把这个吻加深,贺冰嘴里带着浓烈的酒气,把廖羽程也一起熏得迷醉起来,他一只手扶着贺冰的脸,一只手伸进贺冰的衣服里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游移,贺冰泛红的脸颊发起烫来,他突然双手搂紧了廖羽程,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身下。   贺冰到底仍不清醒,只知道凭本能在廖羽程身上亲吻抚摸,他胡乱扯弄着廖羽程的衣服,却找不到真正发泄的途径。廖羽程感觉到贺冰硬挺的下身正抵着自己,不得要领地在他腿间不停戳弄,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亲密接触,可酒后乱性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的念头,他毕竟还是不愿让自己和贺冰的第一次发生在这样的情境下。   廖羽程解开了自己和贺冰的裤子,把两个人的下-体握在一起揉动,他听见贺冰发出舒服的喘息声,感觉到那双手在紧紧抱着他,廖羽程狠狠咬住了贺冰的嘴唇,他加快手上的动作,快感层层累积,最终让两个人一起发泄了出来。   高-潮过后贺冰便安静了下来,定定地爬在廖羽程身上不动了,似乎是带着满足又睡了过去,他的表情安详,嘴唇微翘,像是在做着什么快活的梦,双手依然抱紧了廖羽程没有松开,廖羽程也抱紧了他,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将他牢牢束缚住的踏实感。   想起近来贺冰频频为情神伤的样子,廖羽程偷偷笑出了声来,笑得彼此紧紧相贴的胸口传来不断的阵动,笑得他眼眶湿润,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。他把贺冰从自己身上弄下来,侧躺着靠在他怀里,他用一支手指抵在贺冰的胸口,仿佛一把匕首对准他的心脏,恨不得一刀刺进去,将他的心脏挖出来,然后风干、藏好,好让它永永远远地属于自己。  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:“贺冰。”   贺冰当然没有任何反应。   他让两人贴得更紧,又轻声道:“我爱你。”   廖羽程心机深沉,昨晚上故意只把自己的下身收拾干净了,而贺冰裤子的拉链和扣子仍然敞开,裤子上面还留着精斑点点——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廖羽程留下的。他预感贺冰心里那点感情已经憋不了多久,既然贺冰迟迟不向他表白,那么只能由他来补上这临门一脚。   第二天贺冰醒来时脑袋一阵宿醉后的疼痛,幸好今天不必上班,让他可以一觉无忧无虑地睡到了日上三竿。贺冰身上还是不大舒服,懒懒的不想起床,他翻了个身面向廖羽程睡过的地方,摸了摸床单上留下的褶皱,心里忽然一阵失落。   这种失落源于昨天晚上做的一个美梦,他梦见自己把廖羽程压在身下尽情折腾,廖羽程不但没有反抗,反而热烈地迎合着他,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好一番缠绵,这个梦境极为真实,贺冰现在回味起来仍觉得销魂不已。   不过做了这样一个梦,醒来后更叫人感到空虚了。贺冰叹了口气,起身打算下床,刚把两条腿放到地上,他一下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裤衩的扣子和拉链都是敞开的,内裤也被扯了下来,连毛都没遮住,差点就要遛鸟了,裤子上还带着可疑的痕迹,像是某种发泄后的遗留物。   贺冰心里一惊,难道昨天晚上的不仅仅是个梦?他是一边做着春梦一边撸了一管吗,自己会不会还做了什么荒唐的事?廖羽程应该没有发现吧?   贺冰想到这里,下了床后腿都软了一下,他来到客厅里,看见桌上放着廖羽程买回来的早点,而廖羽程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,他听见贺冰的脚步声便抬起了头来,可他的眼睛刚跟贺冰对上便立即转开了,不自然地说了一句:“你起来了,我买了豆浆和包子回来,这时候估计都凉了,我去给你热一热。”   “哦。”贺冰觉得廖羽程今天的态度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,又因为心里有鬼,更担心起自己昨晚做的事已经露馅,愈发地心慌起来。他洗漱完毕后便坐到了餐桌前,廖羽程也把热好的豆浆包子拿了上来。   廖羽程收回手后便把手搭了在脖子上,像是在挠痒痒,又仿佛在遮掩着什么,贺冰喝了一口豆浆,悄悄瞥了一眼过去,这一瞥把他给吓得险些从凳子上掉下来——廖羽程脖子上那些零星的红印莫非就是吻痕?!   贺冰连包子都拿不住了,抖着声音道:“羽程,昨天晚上……”   廖羽程手上动作一滞,立即打断了他,“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!什么都没有……”   廖羽程目光闪躲,表情僵硬,浑身透着股企图掩饰些什么的慌张,这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啊!贺冰心里仿佛唰唰砸进去几块巨石,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砸扁了,他眼前一黑,差点喘不上气,哆嗦着问:“羽程,我、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?”   廖羽程见他直接问了,便也不再隐瞒,低下头道:“我知道你昨晚上喝多了,其实也没什么,你应该是把我错当成别的什么人了吧。”   “我…”贺冰想说我没有,我梦见的是你,想要的是你,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。贺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廖羽程的话,如果他否认,岂不是将自己的心思都暴露在了廖羽程的面前,可如果承认,他又说不出这种违背心内的话,于是最后只得胡乱解释道,“我昨晚做了个梦,梦里面太真实了,你又睡在旁边,我就、我就……”   廖羽程仍是没有把头抬起来,低声道:“贺冰,我想你可能是太久没有发泄过了,或者你该去多认识几个姑娘,你现在成天跟我呆在一起,我......我的情况你知道的,昨天晚上那种事会弄得我们两个都很尴尬。”   贺冰听他这么说,顿时冲动道:“我才不要去认识什么姑娘,其实、其实我……”说了一半又萎了下来。  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!廖羽程简直要在心里咆哮,恨铁不成钢地在想象中把贺冰痛打了一顿,脸上仍然镇定地问:“什么?”   “唉,没什么,昨天晚上真的很对不起。”贺冰抓住廖羽程的手,“要不你打我一拳吧,不是,打几拳都行,打到你解气为止,我绝对不还手。”   廖羽程哪里舍得打他,便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,像是个微弱的耳光,道:“我不生你的气,贺冰,我不会生你的气。”   贺冰怔愣住了,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,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。   ? ☆、终成眷属 ?  昨天晚上被非礼的明明是廖羽程,可贺冰反倒先害羞起来,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廖羽程的眼睛,心也扑通扑通地跳,他知道廖羽程是很善解人意没错,可任谁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毫无怨言,现在廖羽程不光没生自己的气,而且连一句怪罪的话都没说,这是不是也有点太不符合常理了,依照贺冰对廖羽程的了解,他也并不是个习惯忍气吞声的软包子啊。   贺冰想起上回廖羽程在酒吧里遭遇的事,自己当初口口声声说那人耍流氓,还自称是个正经人,结果自己反而比那天那个家伙还禽兽,贺冰简直无地自容,他记起上回廖羽程因为怕他介意而打算搬出去,突然有些紧张了,道:“羽程,昨天晚上是我太混账了,我都饶不了我自己,你有什么想法别憋在心里,要打要骂都是我活该,反正……你千万别又说要走。”   廖羽程心说这家是我的,你也得是我的,我怎么可能会走。眼看贺冰仍在抓着他的手不放,廖羽程于是也轻轻回握住他,掌心相贴,手指缠绕,温声道:“你不用那么自责,我没怪你,其实我……”话说一半又住了口。   “其实你什么?”贺冰瞪大了眼睛。   廖羽程隐忍着低下了头,“算了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   贺冰他放不下啊!他把五指收紧,牢牢地抓着廖羽程的手,紧盯着他问:“羽程,你刚才想说什么?”   廖羽程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,转过头去不看他,“没什么,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   贺冰太特么想知道了!他又想去拉廖羽程,“哎,羽程……”   廖羽程却退开了两步,“你快吃早饭吧,一会儿又要凉了。”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,留下饭厅里的贺冰一个人抓心挠肺,嚼着包子都食不知味。   廖羽程在心里恨恨地哼了一声,叫你刚才话不说完,这下你也知道话只听一半的感觉有多难受了吧。   贺冰发现廖羽程几乎一整天都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,自己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他,他不知道昨晚那事是不是就算翻篇了,反正他心里是过不去的,就像肚子里不小心塞进了个铁球,吐不出来,也消化不了,沉甸甸地在肚子里反复晃荡。还有廖羽程欲言又止的那句话,他当时到底是想说些什么?   贺冰心里那个难受啊,觉得毒瘾发作也不过如此了。好不容易等廖羽程从电脑前起来,又见他一下子钻进了厨房里去做饭,像是在躲着贺冰似的。吃饭时两个人也各怀心事,互不吭声,又不时偷瞄对方一眼,二人间的气氛从没像今天这么尴尬过。   吃完晚饭后,贺冰实在有些受不了了,先提议道:“羽程,你今晚上没什么事情要做了吧,我们还骑自行车去?”   廖羽程想了想,道:“行,走吧。”   虽然申请办理市民卡的流程并不复杂,但廖羽程一直没有去办,今天晚上当然还是只能两个人共骑一辆自行车。   贺冰憋了一整天,憋到这时候胆子突然也肥了起来,仿佛不再担心捅破了那层窗户纸,甚至是有点巴望廖羽程明白他那点心思似的,当廖羽程一坐上自行车的后座便抓住了他的两只手揽在自己腰上,道:“抓稳,走了啊。”   漫长的白昼已近尾声,天空只留下暗沉的深蓝色,当盛夏的晚风刮在二人脸上时,贺冰竟有了种重返年少时的错觉。单车后座与心爱的人,这种电影里反复出现过的、教科书般青葱而纯净的恋爱符号,他还从未在曾经任何一个恋人的身上留下过。   后座上搭着的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,他们结识相伴了这么多年的岁月,可他却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,兜兜转转地经历了别人,却又宿命般地栽到了儿时最熟悉的人身上,原来是你,没想到竟然是你啊。   就在贺冰心中忍不住感慨时,他感觉到廖羽程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后背上,贺冰在前面抿着嘴偷偷地笑了,笑得有些羞涩,像个从未长大过的少年,至少在这一刻,他可以假装廖羽程也是喜欢他的。   两个人骑到了偏僻的路段,旁边几乎看不到一个散步的闲人,只有偶尔的汽车飞驰而过。廖羽程突然道:“该轮到我骑一会儿了吧。”   贺冰停了下来,把自行车让给他,廖羽程刚骑上去,还没等贺冰坐上后座便恶作剧地把车骑跑了,贺冰在后面追他,“哎,你怎么先跑了!你欺负我啊!”   廖羽程在前面哈哈大笑,“我就欺负你了,有本事你追上来啊。”   廖羽程在前面把车骑得飞快,贺冰在后面不停追着他跑,像是两个调皮的小男孩在追打玩闹,贺冰朝他喊道:“廖羽程,你心眼太坏了,居然耍我,你给我停下来!”   廖羽程回他朝他喊:“耍你怎么了,耍你好玩!”   贺冰给他气笑了,“等我追上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  廖羽程挑衅地问道:“你能追得上我吗?”   廖羽程曾经是贺冰的一个小小的心结,这个人什么都比他好一点,成绩比他优秀一点,长相比他帅气一点,性格比他讨喜一点,脑筋比他聪明一点,他曾努力地想赶上他,却始终还是什么都比他略逊一筹。当初廖羽程的优秀让他选择了疏远,而现在却让他萌生了爱意,虽然直到今天他仍然比不上他,可他还是想让他们之间再靠近一些、再亲密一些。   譬如现在,他想要追上他,想得到他。   贺冰用尽了全力奔跑,终于让他们之间只剩咫尺之距,他一把抓住了自行车后座,强行让车子停了下来,车身一个不稳,廖羽程连忙把两条腿踩到了地上,他刚想要说话,贺冰已经从后面用力抱住了他。   “追上你了。”贺冰重重地喘息着,双手把廖羽程紧紧锁在怀里,脸埋在了他的颈间。   廖羽程感觉到喷洒在脖子上的灼热气息和后背传来的阵阵心跳,他的身体僵住了,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,他试探着叫了一声,“贺冰?”   “我喜欢你。”疲惫让贺冰失去了一切担忧和顾虑的力气,他终于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,“廖羽程,我喜欢你。”   廖羽程的眼眶瞬间一阵发热,暗恋多年的疲顿和酸楚仿佛都要喷涌而出,他赶紧闭上了眼睛,颤抖着声音道:“你说,你说你喜欢……”   贺冰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,“我喜欢你。”他的拥抱紧得几乎要将廖羽程揉碎,“羽程,你跟我吧,我会对你好的,一心一意地只对你一个人,不会让你失望,更不会让你伤心到去酒吧买醉。”他在廖羽程的脖子上亲了一下,“跟我在一起,好不好?”   廖羽程沉默了好一会儿,就在贺冰几乎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,却听到廖羽程开了口,他的声音轻轻的,听起来已经变得很平静,“贺冰,虽然你不认识我,但我已经悄悄注意你很久了,我看过你参加的每一场球赛,但是从不敢给你递去毛巾和水。我喜欢看你在回家路上骑车离去的背影,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等待,却总希望可以坐上你的自行车后座……”   贺冰一开始听得很莫名,不明白廖羽程为什么突然在此时说了这堆不着边际的东西,可他越听越发现这些话与记忆中的某些句子重合了起来,那是他收到的第一封情书,是那个面目模糊的爱慕者给予过他的鼓舞与安慰。   贺冰睁大了眼睛,连呼吸都因为惊讶而停顿了几秒,他用力把廖羽程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,不可置信地问:“那个人是你?”   廖羽程平时能装会演,做得出紧张,扮得了懵懂,可这时却不受控制地表现得像个第一次跟心上人告白的青涩少年,整张脸涨得通红,脖子上仿佛挂着个沉重的哑铃,压得头都抬不起来,声音里也带着羞赧,“是我。”   贺冰又想到了什么,狂喜着抓住他的肩膀没头没脑地又问:“那个人是我?”   廖羽程却听明白了,他把头垂得更低,轻声道:“是你。”   “你……!”现在回忆起二人相处的点滴,廖羽程对他的心意似乎都有迹可循,贺冰想起了他因为这段暗恋而受过的苦楚,想起了他微笑着说的那句“那我不愿意改”,只觉得心里疼得厉害,疼得连眼睛都要湿润了,他又抱紧了廖羽程,恨道,“廖羽程,你这个傻瓜!”   廖羽程也回抱住他,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,这是他听过的最幸福的一句责骂,他带着笑容乖乖地承认了,“是,我是傻瓜。”   他脑子灵光,心思缜密,设计了一个又一个连成串的小陷阱等着贺冰去钻,最后总算顺利地把他捕入囊中,虽然贺冰从头到尾都是愣头愣脑被算计的那个,可廖羽程也得承认,在某些方面,他确实比贺冰还要傻。   四周安静而幽暗,两个人在路灯下深深地亲吻着对方,当四瓣嘴唇分离,贺冰用额头抵着廖羽程的额头,用一如既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,满足而又有点傻乎乎地笑了。   廖羽程握住他的一只手,让两人十指相扣,吻上了那双他爱极了的眼睛。   ——正文完——   ? ☆、番外-吃醋记 ?  在一起久了之后贺冰才发现,他家廖羽程其实是个醋缸子,而且是个大大的醋缸子,平时跟贺冰稍微亲近点的男人女人就不用说了,就连上回走在小区里,贺冰跟邻居大婶的小孙子逗着玩时被那小屁孩在脸上亲了一口,廖羽程都为这事酸了好一阵。   其实贺冰倒是非常能理解廖羽程的那股醋劲,廖羽程对他的执念颇深,在偷偷喜欢他的那么多年里,个中的辛酸和委屈自不必说,当两个人终于能两情相悦地走到一起,廖羽程难免会表现出比常人更强烈的占有欲,说到底,都是因为爱嘛。   当然,廖羽程总归是个相当体贴和善解人意的人,再加上他平时驭夫有术、调-教有方,贺冰不但对他的醋劲没有半点介意,反而以他为纲,自觉与无关人士保持距离,夫夫生活和谐甜蜜,实在令人歆羡。   贺冰买了房子后没剩多少闲钱,两个人在一起之后,廖羽程便自掏腰包买了一辆代步车,因为贺冰上班的地方要更远一些,每天便由他把廖羽程先送到公司,然后自己再去公司报到。两个人每天一起出门、一起回家,像是要争分夺秒地黏在一起似的。   到了年底,这天晚上贺冰他们公司办年会,廖羽程便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家。年会折腾得有些晚,结束时搭乘公交和打车都已经不太方便,有车的同事便纷纷和没车的同事拼车回家。   贺冰的车上也载了几个顺路的同事,好死不死,其中有一个正好就是他的前女友秦瑶瑶。   在知道秦瑶瑶要上车的那一刻,贺冰的心里是拒绝的,他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,仿佛抬头三尺有监控,脖子上面驾着刀,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迫出轨的恐慌之中。然而劳烦其他同事绕一大圈路载秦瑶瑶回家,这事他做不出来,丢下秦瑶瑶在大晚上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,这事他也做不出来。   眼见前女友同志都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,贺冰自然也不好过多忸怩,于是头皮一硬,在愧对新欢的自责里,老老实实把旧爱送回了家。   第二天是周末,贺冰和廖羽程一起出门去超市买东西,廖羽程刚坐上副驾驶座,动了动鼻子,灵敏地察觉到了漂浮于车内空气中的属于外来者的气味,这气味还挺不简单,是种清新柔美的花果香调香水味,显然来自一位女士。   廖羽程把身子靠在椅背上,看起来一派悠哉,他侧过脸看贺冰,语气随意道:“昨天晚上你是去参加了公司的年会吧。”   贺冰系好安全带,应了一声,“嗯啊。”   “昨天你回来得挺晚的,年会结束之后没有什么其他活动吗?”   这个问题贺冰还是可以理直气壮回答的,他道:“没有,一结束后大家就散了,这么晚了谁还愿意有其他活动啊。”   廖羽程又问:“那是有谁上了我们家的车吗,我怎么闻到了……”   廖羽程故意拉长了声音,这语气在做贼心虚的贺冰听起来显得格外意味深长,他吓得刚一起步就立刻重重踩了一脚刹车,车子唰地一下停了下来。   “……一股香水味。”廖羽程终于把后半句话也给说完。   贺冰含糊其辞地承认,“昨晚年会结束时不是太晚了嘛,有些同事住得远,回家不方便,我和其他几个开车的就顺路把他们送回家了,估计是哪个坐顺风车的同事留下来的。”他连忙把车窗都放下来,“开窗把味道散一散吧,应该一会儿就没了,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好闻,呵呵。”   廖羽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,眼神中隐隐含着杀意,贺冰额头上都快冒出冷汗来,还没遭遇逼供就主动把自己给彻底交代了,“那个,昨晚上我们搭人都是按路线分配的,住在一条线上的就坐一辆车,那谁,秦、秦瑶瑶,也在我这条线上,所以就……”   “什么?”廖羽程闻言色变,他原本以为贺冰只是顺路载了个女同事,这事的性质倒也并不严重,让贺冰记个教训顺便说点甜言蜜语来听听也就过了,可没想到这个女同事居然会是他的前女友秦瑶瑶,廖羽程深吸了口气,眯了眯眼睛,道:“贺冰,你好样的啊。”   贺冰立刻慌了,赶紧解释道:“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的,可就我跟她是顺路,我也不好意思叫别人绕一大圈送人家回去,再说都那么晚了,我哪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孤零零地回家呢,多不安全啊。”   廖羽程仍是好脾气地笑着,但这笑容看在贺冰眼里远比劈头盖脸的痛骂还要可怖,廖羽程道:“一直没发现,其实你也挺有绅士风度的嘛。”   贺冰知道这话可绝不是什么赞美之辞,他急忙又再解释:“我们什么都没做!我连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跟她说,旁边还有好几个同事,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的!”恨不得劈开胸膛好让廖羽程明白他那一片真心日月可鉴。   “哦。”廖羽程轻飘飘地应了一声,然后把头转回去,再没看向贺冰,“走吧,再晚点周末特价的海鲜就卖完了。”   贺冰一路惴惴不安,心里七上八下,连红灯都差点闯了两个,数次想起个轻松的话题缓解气氛,却都被廖羽程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。贺冰知道这回他是摊上大事了,他宁可廖羽程明着对他发火,好好地骂他一顿,再不济打他一顿,总得让他把这口气发泄舒坦了,两个人才能重归于好,可廖羽程现在就像在跟他冷战似的,冷战简直太可怕、太难熬了,就贺冰这样直来直去的憨实个性,他实在受不住啊。   好不容易从超市回来,贺冰乖乖地主动提着两个大袋子,两个人在楼梯口撞见邻居大婶又带着小孙子下来遛弯,大婶热情朝他们打招呼:“小伙子买东西回来啦?”   廖羽程笑吟吟地回道:“嗯,刚去了趟超市,买了不少东西。”   大婶怀里的小男孩朝着贺冰眨眼睛,贺冰也朝他笑了笑,大婶看了眼贺冰手里的袋子,道:“哦哟,买了那么多吃的。”   “嗯。”廖羽程点点头,又道,“对了,大婶,您家里有搓衣板吗?”   贺冰正跟那小男孩互相做鬼脸吐舌头,听到这话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,仿佛预见到了回到家后将要经历的一场狂风骤雨。   大婶道:“我们家没有呢,现在谁还用那个呀,都用洗衣机啦。”   廖羽程笑道:“也对,不过搓衣板也不光只能拿来洗衣服。”他看了贺冰一眼,“你说是吧。”   贺冰打了个寒颤,连忙点头,“是、是!”   回到家里,贺冰把手里的袋子一放,直接进到房间里把电脑的键盘给拆了下来,摆在客厅的地板上,接着一个扑通就朝键盘跪了下去,痛心疾首道:“羽程,我错了!我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   廖羽程站在他面前,从上方睥睨着他,道:“男儿膝下有黄金,你这是干什么。”   贺冰垂着头一副认罪状,道:“我知道我这回犯大错误了,你就让我跪着吧,等什么时候你消气了我再起来。”   廖羽程问:“我要是一整天都不消气,你就这么跪一天?”   贺冰道:“就跪一天。”   “那我要是一整个星期都不消气,你就这么跪一个星期?”   贺冰毫不动摇,“就跪一个星期。”   廖羽程转身进了厨房,“那你跪着吧。”   贺冰听见廖羽程在厨房里洗菜做饭,自己规规矩矩地在外面跪好,为显心诚,他把背挺得笔直,大腿与小腿呈九十度标准直角,头都不敢抬一下。   好不容易厨房里终于安静下来,廖羽程走到了贺冰的面前,虽然姿态有点难看,但此时贺冰真的很想抱紧他的大腿。   “起来吃饭了。”廖羽程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。   “我跪着吃。”   贺冰跪了这么久,廖羽程早心疼了,他道:“给我起来。”   贺冰抬起头望向廖羽程,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贺冰则是两只眼睛带着委屈,看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廖羽程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他蹲在贺冰面前,温声道:“行了,你再这么跪下去,键盘都要给你压坏了。”   贺冰呆呆地道:“那、那再买一个?”   廖羽程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,道:“快起来吧,我不生你气了。”   贺冰有些不可置信,问:“真的?”   廖羽程点点头,“真的。”   贺冰又低下头,“可是我可又跟前女友来往了啊……”   “你没做错什么,昨天那么晚了,你送她回家是应该的。”   “啊?”贺冰愣住了。   “不过我还是觉得很不高兴。”   “我知道的。”贺冰去抓廖羽程的手,廖羽程刚才洗了不少菜,因此手指有些冰凉。   “所以你以后还是别再玩得那么晚了,早点回家,我在家里等你。”   贺冰简直要被廖羽程的善解人意感动哭了,他往前抱住廖羽程,“羽程,你真好。”   正当贺冰感慨万千,心中无限柔情涌动之时,廖羽程却悄悄伸出了魔爪,他把冰凉的两只手突然一下贴到了贺冰的脖子上,贺冰被他冰得浑身一个激灵,差点跳了起来,他起身把廖羽程扑倒在沙发上,又好气又好笑,“好啊,你又欺负我。”   廖羽程笑得有点得意,歪着头看他,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,小腿在他腰上轻轻磨蹭,道:“那你也可以欺负欺负我啊。”   贺冰被他这么直白的勾引,当下便把持不住低下头去亲吻他,他亲他的脸颊,亲他的嘴唇,在他脖子上反复流连,不忘把他的两只手揣进怀里捂暖了。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调-教方式在贺冰身上屡试不爽,他边亲边想着,廖羽程真是太可爱了,廖羽程怎么能这么可爱呢,他估计一辈子都要栽在他身上了吧。   贺冰刚解开了廖羽程的裤子,廖羽程却推开了他,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他从茶几下面拿到了润滑剂,把裤子褪到膝弯处,张开两条腿,一点一点地给自己开拓起来。他的右手手指在自己的身下不停进出,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腿根、小腹,最后移动到胸口按揉,他嘴里发出细微的哼声,脸上也布满愈发浓烈的情-欲。   贺冰看得血脉喷张,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狠狠禽兽一番,可又实在舍不得眼前这番香艳景色,他的下身涨得发疼,呼吸粗重,鼻血都快流了出来,最后是廖羽程用腿勾了勾他的腰,媚眼如丝,道:“贺冰,来吧。”   贺冰再也按捺不住,当下便如猛兽扑食般朝廖羽程压了上去。   一阵翻云覆雨白日宣淫之后,贺冰抱着廖羽程满足的喘气,他用脸贴着廖羽程的脸蹭了蹭,一脸幸福道:“羽程,我好喜欢你。”   廖羽程凑过去吻住他,无比满足而愉悦地想着,今天又是相亲相爱的一天呢。 ☆﹀╮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╲╱=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【书本网】整理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版权归原文作者!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═ ☆〆